窗外的雨声渐渐转为淅沥。
那西安静地侧趴在光明神殿治疗室里的床上,没人知道他在某个不为人知的频道承受着系统的狂轰乱炸,语速堪称疯狂。
【宿主你造我有多担心吗!!】系统哇啦乱叫着数落道,看上去之前一场担惊受怕让它有向话唠发展的趋势:【从武力值上来看你完全不是那个骑士的对手为什么还要和他硬碰硬!?你这才驱逐了两个异端就这样冒险!你造我在这个位面找到一个适合承载我的宿主有多不容易吗!你造吗你造吗你造吗!?】
这是急起来连“本系统”那个傲娇的自称都给忘了。
那西不由莞尔,转念想却到费莱西的守护骑士阿里——在他被赫尔带到神殿来治疗之前,那位骑士的话语和神情无一不让那西感到难以自抑的焦躁。
从哲里城内费莱西的种种传言来看,接手了那位魔法师体内的异端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按照系统给他科普的知识来看,那个没有魔法天赋的费莱西是真正的原主,而在十五岁之后接管了费莱西身体的异端,才是发明了各种平价魔法用品来造福哲里城的人。
‘……他会去哪里?’那西在系统喋喋不休的电子音中忽然问了这么一句:‘被我驱散的那个异端,他应该是人族吧?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他会去哪里?’
系统听见前半句时还没回过味来,等到那西把那句话问完之后才蓦地一怔,片刻的沉默之后,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在那西脑中响起:
【希望宿主认真对待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站在异端们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这种事,以后都不要再做了!这些异端们就算再好又怎样?对于这个位面来说,他们是侵略者,他们对这个位面造成的改变是会使整个世界最终走向崩坏的!】
系统以相当严厉的口吻说完了这番话后,缓了缓语气又继续道,【在这个世界里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气运,所有人的气运是一个固定值,这个概念宿主能理解吗?】
那西在心里“嗯”了一声。
【假设位面中存在一两个异端,他们就会或多或少地抢夺他人的气运,这对世界的正常秩序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但如果是数百个、数千个的异端进入这个位面,会有怎样的后果宿主能想象到吗?】
联想系统之前所说的世界崩坏,那西脑中也有了个大致的概念,于是试探着问:【他们从人们身上抢到的气运会变得更多一些……?】
【这么理解也不算错,但我想宿主已经从知识海里获得了不少信息,异端原本所在的世界也是有各种各样的。如果文明、科技发展等方面远超于这个位面的人如果来到这个世界,他会因为不习惯而以他的理解层面来对这个世界进行改造,这样的行为即是毁坏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对于这个位面来说就是秩序的破坏。】系统语毕,又添了一句:【宿主也不想让这个世界走向毁灭吧?】
听到系统最后的问话,那西本来还算平静的思绪一瞬混乱——毁灭?要是真的能毁灭……
那西费尽力气制止自己打消那些可怕的念头,然而有那么几秒钟,负面情绪就像是冰冷的藤蔓满满地占据了那西的全部思维,脑海中的景象不断在厉声指责和扭曲的面容中来回切换,绝望从回忆里翻腾而出,本就受到撞击的大脑立刻涌起一阵胀痛。
系统也感到事情不好,大量缓和情绪的能量立刻被输送进那西的脑中,一遍又一遍地稳定住宿主的心神。
那西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身上全是冷汗,手脚冰凉让他不由自主地蜷起了四肢。
他没再多问些什么,刚才发生的思维混乱让那西也不敢再在此刻思考些什么,他召唤了一些光元素聚拢到手心里,就这么搭在枕头边上,掌心的乳白色光元素闪着微光,温暖柔和的感觉有效地安抚了那西的心。
系统也是被那西突然暴动的情绪给唬了一跳,见那西平静下来之后也不敢再多说,只安抚道:【宿主别想太多,你现在需要休息。】
感受到来自系统的关心,那西简单地应了一声就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侧躺的时候手习惯性地垫到枕头下方,却没想到指尖碰到了一样什么东西,触感好像有些粗糙的样子。
咦……?
那西把枕头掀开,指尖触碰到的东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那居然是一张两端微卷的羊皮纸。
见状,那西揉了揉额角,露出了一个有些意外的神情。
神殿的治疗室怎么也算是个公用区域,理论上是不会有私人物品被落在这里才对。
那西屈指在那羊皮纸上摩挲了两下,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勾勾手指召来一些光元素,在它们制造出的亮光中将那张羊皮纸摊开。
不大的纸张上写着一句话——「竟然受伤了,今天的表现不合格喔。」
简短的一句话字迹连贯潇洒,笔锋透着自信张扬,右下角的署名则是一个花体的r。
那西看完之后不知想到什么,先是脸色骤然一变,随后又缓和下来。
这留言应该不是给他的……吧?毕竟治疗室里每天都有伤患来来去去,或许是哪个人给受了伤的朋友的留书?
然而,那西却不知怎么地硬是联想到了那个昨天偷偷潜入他房间里的男人,……难道是被这字迹给人的感觉所影响的?
因为想到了讨厌的人,少年精致的脸在微光中显出些微的别扭,自己曾经被一个同性压制着强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