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龙州虽比不上夏州和银州,但也是一座响当当的坚城,以咱们这点人手去龙州,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说话之人正是原保安军指挥使黄成义。他说话时眼睛看着桌面,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屑。都说赵有恭打仗有一套,武州城下打的辽人丢盔卸甲,端的是大宋奇才,可今日观之,也不过如此,打龙州,凭什么?就凭你是赵有恭?
林冲盯着黄成义,嘴角冷厉,突然眉头一锁。轻声叱道,“黄成义。你竟敢这样跟殿下说话,可是觉得林某人的剑不利呼?”
林冲不像高宠,一怒之下,血溅三尺,他看上去很文静,像个老好人,可没人敢小瞧他。在定**论武勇,首推高宠,可这第二位不是杨再兴,也不是牛皋,而是这位坐在帐中不显山不露水林冲。叶静堂也曾经在东京任职过得,所以对林冲有些了解,禁军第一教头,岂是浪得虚名的?林冲性格沉稳,似乎蔫不拉几的,可那绝不是他真正的性格,只不过是因为有诸多羁绊,他多有顾忌罢了。可现在,他早已没了那么多顾忌,此时,他要是想杀谁,再不会那样瞻前顾后。
生怕黄成义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来,更怕林冲拔剑相对,在座这么多人,除了殿下,谁是林子泰三十合之将?
暗地里用腿碰了碰黄成义,示意他别再说话后,叶静堂冲赵有恭拱手道,“殿下,贸然攻打龙州,多有不妥,总该有些理由,不然我等该如何调动兵马?”
“理由?”赵有恭神色平静,淡淡的说了一句,“本王眼里只有军令,没有理由,军令已经下达,谁若不从,军法从事。”
只是一句话,叶静堂就觉得后背上冷飕飕的,真不愧是秦王殿下,说话都带着一股血腥之气。军令,呵呵,殿下一直都是这么自信的么?感受到赵有恭目光里的警告,叶静堂再不敢多言。赵有恭不是不想跟这些人解释一下,而是不敢,保安军里龙蛇混杂,一旦偷袭银州城的消息泄露出去,那可就要前功尽弃了。不过由此也能看出保安军和定**的差别,定**士兵绝不会有这么多为什么的,军人,不管能不能明白,都要依令行事,因为有时候出于某些原因,为将者是不能将理由说出来的。
“好了,都下去准备一下,今日申时中,务必赶到龙州城下,谁要是延误了战事,莫怪本王不讲情面!”
“喏,我等得令!”众将赶紧起身,拱手唱了个喏。
宣和三年八月二十九,申时初,原本驻防在胡家堡附近的八千宋兵突然对龙州西南二十里处的十里井发起猛攻,十里井仅有一千守兵,加上宋兵又是一反常态突然发起猛攻,仅用了一轮,十里井被破,上千西夏兵死伤七百多,余者匆匆逃往龙州城。同日,保安军指挥使叶静堂破十里井,马不停蹄,向北进发,至此八千宋兵时隔一百三十七年后,再次跨越关口,踏入西夏人的领土。宋兵直接越过十里井,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当日申时末大军抵达龙州城下,士兵休整,大有在酉时之前攻取龙州城的架势。
赵有恭率领大军攻破十里井,围困龙州城,当这到消息传至后方,种师中整个人都呆住了。本以为赵有恭只是说说的,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做了,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到底想干嘛?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所以种师中干脆不想了,击鼓聚将,召集众人议事,留下指挥使高庆业和白聪另一半兵马拱卫定边军对洪州和贺兰原施加压力后,种师中亲自率领一万三千大军急行驰援十里井。种师中恨透了那个可恶的秦王殿下,可他不能看着今晚大宋儿郎葬送在那里,而且,那赵有恭以秦王千金之躯敢立足龙州城下,他种师中又何惧哉,堂堂大宋,可不只有赵有恭一个血性男儿。
当日宋兵围困龙州,而此时李秉祚刚遣翔庆军越过长城岭,当十里井陷落,龙州被围的消息传来后,李秉祚心中的震惊比之种师中还要厉害。李秉祚从未见过赵有恭,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可即使如此,也不耽搁他对赵有恭的判断。赵有恭此子,悍勇十足,锐气难挡,他能隐忍十几年,一举夺下麟府之地,还在武州城下打的辽人丢盔卸甲,这绝不是偶然。这个宋人心机深沉,每走一步都有着自己的目的。这一刻,李秉祚后背上渗出了冷汗,在众将怒吼着想要驰援龙州的时候,他犹豫了。
虽然不知道赵有恭攻打龙州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他敢断定,赵有恭现在一定盼着西夏勇士去龙州的。呼,搞不懂,真是搞不懂,赵有恭现在的表现就是一条典型的疯狗,看见实物,拼命地去咬。
赵有恭是一条疯狗,可李秉祚却没了打死疯狗的心情,因为他不想事事被赵有恭牵着鼻子走,那年轻人盼着他领兵驰援龙州,他偏不去。如今龙州有上七千可战之士,城中精壮聚集起来,凑足一万五千守城兵马不成问题,再加上城高墙厚,赵有恭想要短时间内攻破龙州,绝无可能。很快,李秉祚收揽胡须,老眼之中透出几分狠辣的目光,“赵岑,你立刻回身,带领洪州兵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