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可言一身紫色纱裙褙子,冷艳的容颜伴着几分慵懒,只是威仪却越来越足了。她星眸微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赵楷此人,一遇困难就退缩,这般逃避,最终成不了什么气候的,越是这样的对手,越该留着的。赵凌围困周口,这不仅仅要一口吞掉周口的万余兵马,还要围点打援,尽可能的消灭赵楷的有生力量啊。倒不担心赵凌能得逞,因为赵楷那点胆子,估计不会发大军救援周口的。现在头疼的是,到底该如何应对关中方面的大军,牛皋屯兵中牟以东,却不对中牟动手,这是在等关中方面的动静呢。据长安方面的探子回报,朱琏已经开始调集物资,驻守西凉的庞赫也被调回长安,其目的不言而喻。必须在关中方面大军抵达前,迅速打开局面才行,否则想要靠着柴氏现有的实力,完全抵抗不了定**东西两面夹击的。
又是一个星夜,夜凉如水,柴可言一个人独自行走在旧宫荷塘边,天上繁星点点,一条银色河流划过天幕。她从未想过命运会走到这一步,曾经多么想逃离,可最终还是发展到无法挽救的局面,也许,当她嫁入东宫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无法控制了吧。赵凌,一生都无法忘怀的男人,多少个夜晚,爱与恨将她割勒的疼痛难忍。突然,柴可言停了下来,因为不知何时,在荷塘对岸多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多出一个不明不白的人来,侍卫如临大敌,当值侍卫长更是大喝道,“什么人,为何夜闯皇宫?”
那个人慢慢走过来,当驻足光亮里,可以看到他一身黑袍,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之中,“桀桀。本座想要去的地方,还没人能拦得住!”
侍卫们想要先拿住此人,柴可言却出言阻止,挥挥手示意退下。“原来是阁主大人驾到,不知深夜来访,找本宫所谓何事?”
来的正是听雨阁阁主黑袍人,柴可言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如果黑袍人要动手早就动手了。而且,眼下大家要对付的是赵有恭才对,只要黑袍人不是傻子,就不会对自己动手的。柴可言镇定自若,那份雍容仿佛与生俱来,她就像一朵盛开在黑夜里的牡丹,带着几分寒冷,几分美丽,几分华贵。来到亭中,一盏灯笼照亮亭子。二人相对而坐,这还是二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柴可言观察着黑袍人,希望能看出什么端倪,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郡主,你根本不需要担心的,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至少现在还不是。眼下赵有恭屯兵周口,关中蠢蠢欲动。想必郡主也知道所处境况,洛阳虽然地产丰茂,可终究无险可守,只要关中方面兵出函谷关。不需三日便可以逼迫洛阳,到时候郡主遇到的困难可想而知。所以本座建议,不如先下曲镇,再下扶沟,最好是能打下太康县,如此一来。京畿路一带,郡主可进退自如,到时候应对关中大军,也轻松许多。”
黑袍人侃侃而谈,仿佛一点都不担忧自己的处境,柴可言淡淡的笑着,不无讥讽的问道,“阁下所言不无道理,只是,如此做好像本宫吃亏得很呢,阁下又做什么了呢?哼哼,莫非阁下把本宫当三岁小女孩儿了?攻打泰康,布控半个京畿路,确实增添了几分筹码,只是这样也逼着赵某人下决心针对本宫,阁下好心机!”
“郡主此言差矣,此时柴氏大军消亡对本座又有什么好处?本座可以担保,赵有恭打不到洛阳的,而且凭着郡主的聪明,又岂会给赵某人一战而下的机会?今日就说这些了,何去何从,郡主自己选择,总之,本座的提议,对你我双方都有好处”说罢,黑袍人左手一拍石桌,整个人倒飞出亭子,双臂张开,足尖连点荷塘水面,犹如一只纷飞的蝴蝶,转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望着空荡荡的荷塘,柴可言若有所思,黑袍人哪里来的信心,竟如此担保定**打不到洛阳来,他依靠的又是什么?柴可言倒不担心黑袍人骗她,正如黑袍人所言,如今定**势大,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当然,黑袍人的提议,也是别有用心,真要是占据了太康,那可就有意思了。赵某人回军京畿路的难度增大,一时间不能撼动柴氏,接下来会怎么做呢?太了解赵凌那个人了,他是个狠人,面对进退两难的境地,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向前的,因为他不喜欢被别人吊着鼻子走的感觉。打下太康,就会逼着赵凌下决心先彻底剿灭涌入淮南的赵楷大军。黑袍人包藏祸心啊,不过,这不是很好么?赵凌这要是一口把赵楷吞了,也给自己省去了麻烦,赵家人多死几个,可是好事啊。
大康元年八月初九,风平浪静的京畿路再起波澜,一直按兵不动的柴永浩突然一改常态,大军威逼曲镇,此时牛皋手底下只有三万多大军,根本不可能照顾的面面俱到,为了确保京师腹地不受冲击,只能眼睁睁看着柴氏大军攻下曲镇。牛皋心里一阵犯嘀咕,柴氏到底想干嘛,打下一个曲镇有什么用?不过接下来,柴氏也没闲着,有继续南下,直取扶沟,随后兵发太康。到了此时,牛皋才算看清楚柴氏的意图,柴氏这是要打下太康,逼着殿下退兵,颇有点围魏救赵的意思呢。
按照常理,太康有五千兵马留守,应该能抵挡数日的,可是谁也没想到突然生变,八月初十夜里,太康守将原太康兵马指挥使严儒开城投降,副指挥使马兴堂被杀,定**与原太康守军厮打,还要与城外柴氏大军对抗,最终还是被赶出了太康,将近三千定**,回到南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