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傍晚,慕容燕回到了苏州。在乘船回返参合庄的途中,路过阿朱的“听香水榭”时,看到有两伙人从中出来,乘船向对岸而去。这两伙人,一伙是十**个粗豪大汉,另一伙是二十余个身穿白袍的人。慕容燕看到此处心中暗暗已有猜想,便命撑船的仆役转向“听香水榭”划去。
停船靠岸,慕容燕刚到“听香水榭”门口,就见到花厅内一个容貌瘦削的中年汉子和王语嫣、阿朱、阿碧四人在吃筵。那汉子身形甚高,穿一身灰布长袍,脸上带着一股乖戾执拗的神色。慕容燕认得他是慕容氏下属金风庄庄主包不同。不过他与邓百川、公治乾、风波恶四人长年追随着大哥慕容复为了慕容家的大业在外奔走,所以慕容燕虽与他相识,但互相间交往却不多。
此刻只听包不同说道:“到底是谁在跟咱们过不去,迟早会打听出来的。风四弟也是刚从江西回来,详情不大清楚。我们哥儿俩便同上青云庄去。邓大嫂说得到讯息,丐帮大批好手来到江南,多半是要跟咱们过不去。四弟立时便要去打架,好容易给大嫂劝住了。”阿朱微笑道:“毕竟大嫂有本事,居然劝得住四爷,叫他别去打架。”包不同道:“非也,非也!不是大嫂有本事,而是她言语有理。大嫂说道:‘公子爷的大事为重,不可多树强敌。’”
慕容燕听到此处步入厅内说道:“就是不树强敌,只怕也是大事难成吧。”
看到慕容燕,王语嫣、阿朱、阿碧和包不同同时叫道“表哥”、“二公子”
包不同接着说道:“非也,非也!二公子此言差矣!这世上每少一个强敌,就少一份阻力;每多一个朋友,就多一份助力。如此,怎就大事难成呢?”
慕容燕知道这位包三先生最爱与人抬杠,平日里无理也要搅三分,便不再和他争辩。转头向王语嫣问道:“你怎么来啦?”
王语嫣注视着慕容燕答道:“我来寻你。”
刚说了这句话,忽然间空中传来叮铃、叮铃两响清脆的银铃之声。
阿朱、阿碧齐道:“二爷有讯息捎来。”二人离席走到檐前,抬起头来,只见一头白鸽在空中打了个圈子,扑将下来,停在阿朱手中。阿碧伸过手去,解下缚在鸽子腿上的一个小竹筒,倒出一张纸笺来。包不同走上前去,夹手抢过,看了几眼,说道:“既是如此,咱们快去!”向慕容燕和王语嫣道:“喂,你们去不去?”
王语嫣问道:“去哪里?有什么事?”
包不同一扬手中的纸笺道:“二哥有信来,说西夏国‘一品堂’有大批好手突然来到江南,不知是何用意,要我带同阿朱、阿碧两位妹子去查查。”
王语嫣听到此语看向慕容燕,慕容燕笑道:“我自是要去的。”王语嫣听到慕容燕这样说,也说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西夏‘一品堂’的人,也要跟咱们为难吗?对头可越来越多了。”说着微微皱眉。
包不同道:“也未必是对头,不过他们来到江南,总不会是为了游山玩水,烧香拜佛。好久没遇上高手了,又是丐帮,又是西夏‘一品堂’,嘿嘿,这一次可热闹了。”说着眉飞色舞,显然颇以得能参与大战为喜。接着转头向慕容燕问道:“我记得二公子一向对这些事不甚关心,这次怎么也要同去?”
慕容燕道:“这次的事不同以往,事关慕容家的生死荣辱,我岂能不管。”
听到这话,包不同心中想到:“二公子也不是完全没有担当。”包不同以前一直因为慕容燕不愿参与慕容家的“大事”而认为慕容燕没有担当,但这时却对他有了一丝改观。
这时王语嫣走到包不同身前,要瞧瞧信上还写些什么。包不同将信递了给她。王语嫣见信上写了七八行字,字迹清雅,颇有劲力,虽然每一个字都识得,但全然不成文理。她读过的书着实不少,这般文字却第一次见到,皱眉道:“那是什么?”
阿朱微笑道:“这是公冶二爷想出来的古怪玩意,是从诗韵和切音中变化出来的,平声字读作入声,入声字读作上声,一东的当做三江,如此掉来掉去。我们瞧惯了,便知信中之意,在外人看来,那是全然的不知所云。”
阿碧见王语嫣听到“外人”两字,脸上微有不豫之色,忙道:“王姑娘又勿是外人。王姑娘,你如要知道,待会我跟你说便是了。”王语嫣登现喜色。
包不同道:“早就听说西夏‘一品堂’搜罗的好手着实不少,中原西域什么门派的人都有,有二公子和王姑娘同去,只消看得几眼,就清楚了他们的底细。这件事了结之后,咱们便去河南,跟公子爷会齐。”
阿碧道:“咱们尽快办好这里的事,赶去河南,不要大公子却又回来,路上错过了。还有那个吐蕃和尚,不知在我那边掏乱得怎么样了?”包不同道:“公冶二嫂已派人去查过,那和尚已经走了。你放心,下次三哥再帮你打这和尚。”
阿碧道:“多谢三爷!”包不同道:“非也,非也!邓大哥、公冶二哥、我包三哥、风四弟、你们阿朱五妹、阿碧六妹,咱六个在慕容家一殿为臣,同生共死,你们该当称我为三哥,不可再什么‘爷’不‘爷’的了。除非你们不想认我这个哥哥!”阿朱、阿碧齐声道:“是,三哥!”三人同声大笑。
慕容燕听到此处,开口问道:“什么吐蕃和尚?”心中想:难道没了段誉和“六脉神剑”,鸠摩智也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