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时也正有此意,先在此谢过将军了。”
“唉,我们之间,就免去那些虚礼了罢。”樊胜准备拍拍寒时的肩,却发现他已比记忆中高出许多,只得拍了拍他的后背。
“将军,小姐她——”寒时欲言又止。
樊胜望着寒时,眼里生出一层蒙雾,长长的叹了口气,久久未答。
“小姐她出什么事情了吗?”寒时慌张的急忙问道。
樊胜摆摆手,“等回去了,你看看就知道了。”
寒时被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弄得更加煎熬,他没等樊胜和翟明,便翻上等在宫门外的马,朝将军府飞奔而去。
小时候,陪着相思,从这条里走过无数次,他还记得,相思一直不停的抱怨为什么京都这么小,离家那么近,她明明已经够慢吞吞的走了,可还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而他也同样抱怨过,只是他觉得路太短的原因是因为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
可如今,他长大了,还骑着飞奔的马,却为什么觉得这条路竟那么长?
到达将军府,他跳下马,连缰绳都没来得及栓便朝里面跑了进去。
“你谁呀?胆敢乱闯将军府——”
寒时越过守门的仆人,却不小心和一老人撞个满怀。
“福叔——”寒时一眼便认出了福叔,将他扶稳后,又急忙的朝相思所在的院落跑去。
“福叔,那个人——”仆人指着寒时离去的背影。
“他是将军府的客人,你不用管,去把马牵到马厩里,喂点儿草料。”福叔一眼便看穿寒时慌张所为何事,也没有阻拦。
“哦。”不明所以的仆人摸了摸头,还是照福叔所说的去做了。
驻足于相思的门外,寒时握紧的双拳松开又握紧。
心急火燎的想要见她,可近到咫尺了,却又突然害怕了。
“咳咳——”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屋内传来。寒时透过门缝看见相思坐在梳妆桌前,不停的写着什么。
突然,相思咳着咳着,一口鲜血便吐在了她面前的宣纸上。被吓到的寒时,这才推开了木门,大步跨到她的身后。
宣纸上,只在右上角落了“寒时”两个字,而那个“时”字的下半部分,已经被暗红的血液所覆盖。
“小......小姐?”寒时唤道。
相思这才费力的转过身,抬头望着他,怔怔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忽的笑开,“原来是寒时啊,原来是寒时回来了啊。”
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脸,还有嘴角残留的血迹。
“我正准备给你写信呢!”她说话都显得有些费力,“寒时啊,我快死了。”然后她拿起桌上的信纸,准备拿给他看,却又喃喃自语,“糟了,又弄脏了。”
“小姐——”寒时蹲在相思的身边,将她手里的信纸放在桌上,又拿起她手中攥着的手绢,轻轻的替她擦拭着嘴角的血渍,“我回来了。”
“可是我却快死了,我再不能陪着你玩了。”她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小姐,你——怎么会生了......这么严重的病呢?”寒时的声音沙哑而哽咽,“我离开的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呢?”相思眼神空洞,又开始自言自语,“我都不记得了。”
突然,相思扑到寒时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寒时,你怎么才回来?不是说好要保护我的吗?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好了,小姐,不哭。”他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我回来了,回来保护你来了,从现在开始再没有人敢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