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开始后,崔丝提亚反倒开始闲暇了。
该准备的…都已准备妥当,而没有准备的…也不要指望有任何援助了,毕竟暴风城距离诺森德极远,与其寄望援助,还不如拆西墙补东墙更为实在。
简单的说,当远征开始的那一刻,情况就已变成走一步,看一步了。
何况,联盟根本没有打消耗战的意愿,如果集结全部力量,还不能做到一举而下,那就只能选择偃旗息鼓了。
所以,崔丝提亚同样没有做太长久的打算,只要能保证战斗所需即可……
……
远征是件很无聊的事儿,远航就更加无聊了。
尤其是对习惯了地面作战的士兵而言,生活在狭小的船舱内与坐牢无异,仅有的消遣…便是喝酒、赌博了。
正常而言,作战期间是严令禁止饮酒、赌博的,因为两者都很影响军纪,而军纪又与部队战斗力直接挂钩。
只是眼下情况十分特殊,一味强调军纪,不让士兵卸掉精神压力…反而不美,很可能会招致士兵们的怨恨,甚至是引起哗变,所以长官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当然,让步…仅此于止。
有酒…你可以偷着喝,有钱…你可以偷着赌,但是等你喝光酒、输光钱后,千万不要指望长官会仁慈的分发酒水,或是资助赌金什么的。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多算是玩忽职守,但是带头违法军纪,却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大头兵可以不在乎,可长官们还要为前程着想。
当然…身为长官,还是拥有一些特权的,比如说…崔丝提亚中尉,她就会经常去储备物资仓库中,拿取一些烈酒饮用。
这是非常无奈的事情,女中尉拥有晕船体质,即便没有遭遇风浪,也会在船上感到头晕、恶心,只有佐以烈酒才能安然入眠……
……
守卫物资仓库的卫兵们,早已熟识了这位总爱偷酒喝的女上司。当然,就算借给他们十个胆,卫兵们也不敢阻拦自己的顶头上司。
走进物资仓库,崔丝提亚眉头就算微微一皱,因为一个身披灰色斗篷的家伙,正目中无人的在物资仓库中转来转去。
好吧,自己的行为与斗篷人无异,但是看到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还是让女中尉义愤难平,那种感觉…就像小偷溜进自己家里一样。
然而,想到自己现在的行为,也有监守自盗的嫌疑,崔丝提亚便微微叹了口气。
暴风城是贵族的天下,贵族代表着阶级,而阶级…是一切不平等的根源。
作为阶级红利的享受者,崔丝提亚没有道理,也没有理由去推翻这种不平等,总不能一边吃着猪肉,还一边骂猪长得丑吧?
所以叹息之后,崔丝提亚决定继续当自己的睁眼瞎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吧!
然而,当她刚准备取用自己所需的酒水时,斗篷人却施施然的转过身,并摘下了头上的兜帽。
“是你!”看清来人的面目后,崔丝提亚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惊呼道:“这不可能,回馈的情报中,已经指明你们抵达卡利姆多了!”
斗篷人正是伊戚,面对女中尉的惊呼,他的笑容完全不变,只是淡淡的说:“替身玩偶,一个非常实用的小玩具。”
尽管不知道替身玩偶是何物,但是仅听替身两字,崔丝提亚便能猜出该物品大致用途,而后脸色就愈发冰冷了。
“你在算计我?”
“是你监视在先吧?不然…又如何被算计呢?”
看着伊戚不变的笑容,女中尉是恨得牙痒痒,但是由于心中有鬼,所以见到伊戚后,她的气势不免又是弱了三分。
好在,女中尉的心态非常好,很快便平复了心绪:“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在这个时间点来找我,想必是有事情的吧?”
“当然,马上就到诺森德了……”
“这不可能!”崔丝提亚不但打断了伊戚,语气还无比决绝:“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我派人送你回暴风城,二是抵达诺森德后,由伯瓦尔公爵亲自派人送你回去……”
让女中尉如此决绝的原因…很简单,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凭借的都是伯瓦尔公爵的信任,如果继续跟伊戚同流合污,那么无论风险,还是代价,都大到让他无法承受。
不过,伊戚根本不为之所动,仍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不论如何,我都还有选择的权利,但是崔丝提亚中尉,你现在…貌似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呢!”
崔丝提亚却报以冷笑:“如果你是说恐惧魔王的事情,那么我甘愿放弃奖赏,当面向伯瓦尔公爵澄清事情的始末。”
“哦,是吗?”伊戚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个小本本,然后翻了翻:“3月12日,远征军以溢价一成的价格,购进了凯特家族的粮食与火油,而后凯特家族将2000金币,打进了你的匿名账户。
3月14日,远征军以溢价一成半的价格,从铁匠工会购进了长剑5000柄,重盾2000副,全身重甲1000套……”
……
每一个数字的报出,都会令女中尉脸色黑上一点。
“这些事情,也可以一起向伯瓦尔公爵澄清么?”见崔丝提亚脸色黑成锅底后,伊戚才神情淡然的合上小本本:“如果你的回答是‘是’,那么我二话不说,立刻就乘船返回暴风城,如何?”
可惜,如此简单的一个字,女中尉却如何也说不出口,最终只能叹息道:“说吧,你想要我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