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两天,是钱氏的生辰。钱家人都跟着钱老爷子在外放驻守,只是派人送了贺礼过来。因为不是整生,倒也没有太过于铺张,但也还是请了京城里的几家姻亲故旧。
钱氏自然不会来操办自己的生辰宴,所以这差事就落在了云氏头上,云氏大家出身,自然是井井有条,可惜,那天郭舒闲的没事去看自己的小侄子,被云氏看见了,深觉自己应该好好教育一下自己的小姑子,省得她嫁了人什么都不懂平白惹人笑话,就将一大堆差事都扔给了郭舒。郭舒连看了几天的位置分布图,脑袋都要炸了,正在这时郭顺叫郭舒去书房,郭舒一下子便冲出房门,椒兰跟在后面拉都拉不住。
书房在前院,郭舒其实也没来过几次。但走到门口却发现除了郭顺,一直泡在禁军营里的郭晋今天居然也在书房里。
“父亲找我来所为何事?直接让人说一声不就是了。”
郭顺给郭晋使了个眼色,郭晋从背后掏出一只鹰出来,被绑着脚,似乎很想挣扎,尤其是看见郭舒之后,只是精神很是萎靡。
“我看它老是在府上飞,就把它射下来了,”郭晋似乎有点歉疚,“不知道是你的,不过它没死,养一养也能好的,这是他脚上绑着的信。”
郭舒接过来一看,信封上的火漆已经被撕开了,郭舒咧了咧嘴角,有些头疼。
这鹰叫小青,是海东青,是清心道人带着郭舒在辽东玩的时候救下来的一窝小海东青里的一只,养了许多年,因为在庭华山呆久了,所以很有灵性,几乎只要清心道人不在郭舒身边的时候,总会有一只或两只海东青跟在郭舒身边用来传递消息。郭舒和萧恒彦落水的时候,也有海东青跟着,要不然庭华山的暗桩也不会那么巧就刚好救下两个人。
蒋家,其实就是庭华山的暗桩之一。
“吾徒,见字如晤
一别半载,甚是想念,北周异动,为求稳定,请于:00顺势出门被俘,除1号3号,西蜀紧逼,还望注意。”
寥寥数语,郭舒看完,只觉得心头一片冰凉。
郭晋看着郭舒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他不是没看过这个小小的信封,可惜他根本不知道北周异动,西蜀紧逼是什么意思,还有上面奇奇怪怪的符号,他这才拿着信封来找郭顺,希望能有点头绪,可惜似乎郭顺也不知道。他心里警觉,这才把郭舒叫过来,在他的印象里,他应该只有在庭华山时才看见过这种奇怪的字符,作为一个将帅,他必须要警觉。
郭舒深吸一口气,“屁咧,老娘都快要嫁人了出这种幺蛾子,还除1号3号,要是这么简单你去啊,叫我去有个屁用啊,还嫌我上次死得不够快是吧,我谢你家老母啊,******”
看着此时如同泼妇一般的郭舒,两个人都愣住了。直到郭舒问候完了清心道人的祖宗十八代之后,郭晋这才说道:“你是他的弟子,你问候他家的祖宗十八代等于是问候你自己的。”
郭舒楞了一下,郭顺板着一张脸继续说道:“对了,他没有祖宗十八代。”
郭舒彻底冷下来,满脸写着“我现在很不爽”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郭顺这才绕过书桌,拿过那封信,“虽然看你的信的确不厚道,不过我想知道这封信里是什么意思?我大越可有危险?”
郭舒冷冷地看了郭顺一眼,只是走过去看起了挂在书房里最大的一幅三国堪舆图,时不时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把用来丈量的木尺移动着。从金陵,过徐州,向上至燕都,再从燕都往西,过长安,翻秦岭至锦官城,再由锦官城一路向东重回金陵,构成了一个大型三角。
“父亲,你说三个半月的时间走完这一圈可能吗?”郭舒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的。
郭顺看了看,摇了摇头,“要翻过秦岭,再从蜀中出来,时间不够,否则只走燕都的话一马平川倒是可能。”
“我师父说北周近来边境不稳,所以让我去北周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消停一会儿。”郭舒说的好似云淡风轻。
郭顺听着却不大乐意,“什么叫你去让他们消停一会儿,你怎么让他们消停,你一个女孩子家的”
“嗯,所以得跑一趟北周。”郭舒心里也有一份猜想,那个一面之缘的庄先生,可能就跟西蜀有关,但是具体是什么,吴昊一直没来消息,郭舒也不太清楚。
“你准备怎么做?你毕竟也快要出嫁了。”郭晋说道。
郭舒转过身来,眼神之中有几分期艾,几分狠绝,“国丧。”
两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锤在了两个人心上。
“不行,”郭顺很坚决,“绝对不行,你师父太胡来了,你哪儿也不许去。”
郭顺清楚庭华山是做什么的,否则他也不会将女儿送去庭华山治病,可是郭舒被收为弟子,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郭顺现在有些后悔将郭舒送去庭华山了。
郭舒叹了一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然后,没有然后了。郭舒被禁足了,院子周围里里外外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但尽管这样,第二天,来自宁王府的信,还是被原原本本地送到了郭舒手里。
郭裳有了身孕,两个月了,所以来给齐国公府通个信儿,想见见家里人。这当然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可惜,偏偏时机不对,郭顺如临大敌,反而是亲自去了宁王府探望女儿,总而言之,齐国公府上上下下,今天许进不许出。
当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