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恶奴,竟敢随意诬陷主子,是谁给你的胆子,我怎会害我自己亲生的孙女,说,你究竟受了谁的指使,敢来害我的孙女,我到要看看何人敢朝我的孙女下手!”郑氏义正言辞,坚定不移,郭顺眼光又柔了下来。
郭舒裹着床单,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眼睛半睁不睁,对郭顺说:“父亲,闹了这一晚上,我也乏了,我现在该去哪里休息?水月轩收拾出来没有?”
郭顺慈爱地看着郭舒,“都到了深秋,你的身子怎么能禁受得住水月轩的寒气,别闹了,你先去我院子里休息一会吧,这里暂时不用你管了。”
“你的院子?”郭舒眨了眨眼睛,“是碧景居吗?”
郭舒看似人畜无害,懵懵懂懂,却在无形之间给了郭顺一个提醒——许茹的死,虽然不明说,但是其实郭顺和郭舒心里都清楚,许茹的死跟郑氏脱不开关系。许茹更是郭顺心中的那可最深的朱砂痣, 郭舒在此时有意无意地提起碧景居,也是在提醒许茹的死。
郑氏瞪着郭舒,眼神凌厉,可是郭舒就像没看见那样,依旧一副玩世不恭,懵懂无知的样子,郑氏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出郭舒一丝丝有意为之的样子。
“这次的事,火势那么大,非军中火油不可为之,可军中火油一向监控得当,每天都要清点数目,又怎么可能有人能拿走府库中的火油而不被察觉,想必这次的事,是军中的人为之,我又怎么可能知晓,你还是好好查查吧。”
果然,郑氏陈述完疑点,郭顺也沉下心来想了想,随即朝旁边的人吩咐了两句,很快那人就回禀,果然火油一罐也没少。郭顺这才点点头,也许郭顺心中不免怀疑,可是根植于心中的孝道,还是让郭顺自动忽略掉所有的对郑氏不利的疑点。
“麻烦母亲了,母亲受惊了,这几日母亲就在府中好好歇一歇吧,我会让大媳好好清清府中的麻烦的。舒儿,你先去芷兰苑里住着吧,芷兰苑今年刚刚翻修,你应该会喜欢的,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郭顺吩咐道。
“是。”郭舒蹦了起来,勉强睁开眼睛,就向外跑去。郭顺满是无奈,这哪里有个大家小姐该有的样子,却一眨眼,发现郭舒已经跑出去很远了,想要说上两句估计也听不见了,也就不再说些什么。郑氏将手中的手帕揉成了一团,却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回了自己的院子,步态尽显苍凉之态。
“小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将那两坛酒藏进火油罐子里充数?您看,这样一来,我们的努力一下子就白费了。”青儿不满地向郭舒抱怨着。
“小不忍则乱大谋,想要让父亲彻底对她失望,只是这样一场没有足够证据的大火是没有用的,”郭舒扯了扯嘴角,显得无比邪魅, “好戏,还在后头呢,我绝不允许在一切开始之前,我还有后顾之忧。行了,困死我啦,没有天大的事不许来叫我,听见没有,你先出去吧。”
宽大的书房之内。
“怎么样,查到火油的来源没有?”郭顺在屋中踱步。
“没有,查过所有的库存,包括御林军的,但是一无所获,所有的数目都正常,我去看了看黑市的交易,也没有任何发现,那些火油,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要不要继续追查下去?”郭曲回复着郭顺。
“能有一罐,就会有两罐,被换掉的那些失踪的火油对整个京城的安全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绝对不能放弃追查,尤其是那些容易发生火灾的地方,”郭顺似乎又想起来什么,又补了一句,“巡视时一定要重点布控,必要时联系巡检司一起帮忙,明白吗?”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郭曲转身便去执行命令了,只留下郭顺抚摸着椅上的饕鬄花纹,目光深邃。
千里之外。
“来人,投石机准备——放——”嘶吼声落下,彭彭的发射声接连想起,石头和着陶瓷清脆的碎裂声,构成美妙的死亡之歌。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张弓搭箭,箭头穿过熊熊燃烧的火盆,箭头带着火焰,飞向前方早已准备好的黑色河流。落地之时,绚烂的火焰冲天而起,带起滚滚浓烟飞旋而上。只是,细心的人就会发现,那黑色的河流之中,掺杂着一条清澈的水流,蜿蜒而下,将那一道高高的火墙,分割成一块又一块,仿佛给火焰中的人,带来一丝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