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们之间会有可能吗?
如若没有,那么为什么,在见到慕容枫地刹那。已经灰凉的心再度燃起温热,好像有什么狂涌而出呢?
她是否其实一直在等待着他?是否从开始到现在,她就一直期待着他的温柔?
从边疆到云国,几千里的光景,她就算穷极了自己的目力,也看不到尽头。
可是她还是来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也是想跟他在一起的。
裴语嫣抬起手。用力捂住嘴唇,压抑即将逸出的哽咽,她的双眼一眨不眨,看着风中尤显清雅出尘地慕容枫,好像看着一个极容易破碎的幻梦。只要眨一眨眼睛,就会消失不见。
慕容枫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过了许久。他缓缓伸出修长优美的手,在裴语嫣面前静静地摊开。
裴语嫣犹豫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掌心。
在寒风中冻得冰凉的两只手。才一接触,便各自轻颤一下,可是在那之后,却又无端生出来一丝丝温暖,将僵冷的寒意消解开。
仿佛只要相依,便能获得力量和温暖。
慕容枫微微一笑,用力握住她冰冷的手。再次将她拉入怀中,张臂拥抱。白色宽袖宛如蝶翼一般,印在她沾满血迹的罗裙上。
“终于见着你了。”慕容枫轻描淡写,懒洋洋地道。“还以为你会一去不回了呢?”他抬起手来,指缘轻轻擦过她的耳垂。曼斯条理地梳理她凌乱地发丝。
被他闲适从容的态度感染,裴语嫣也一下子从迷惘关头回过神来,虽然很想就这样一直被拥抱着,但她还是不得不振作起精神,反握住慕容枫地手腕,道。“慕容枫,带我去看看花凉姐姐吧!”
裴语嫣拉着慕容枫,往王府内跑去,经过慕容述站着的地方时,她的脚步缓了缓,却还是没停下,只继续朝里跑去。
好容易来到许花凉住的地方,远远地瞧见许多下来在门外忙碌不停,赶过去时,却见是许花凉躺在美人榻上,而顾明正在为她换药。
耳边传来低柔嗓音。“安心吧!贺兰悠为七嫂寻了好多药来,这段时间,七嫂一直坚持吃药,敷药,顾明说七嫂的眼睛复明尚有生机。”
裴语嫣一愣,下意识望向慕容枫,然后,心骤然变暖。
慕容枫跟着淡淡道。“你对七嫂是不是特别关心了点,我可告诉你,七哥他可是个醋坛子,你对七嫂过分的关系可能会引来妒忌哦!”
听着慕容枫轻松的语气,裴语嫣倏地笑出了声。
顾明给许花凉换完药,又命琴儿将熬好的药喂给许花凉,许花凉早早便闻见了苦苦的药味。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小姐,喝药了。”
“不喝。”许花凉扭头,躲开面前的药。
“王妃,这药你得要按时喝,不然外敷的药发挥不了药效。”顾明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许花凉还是固执的偏着头。
而这时候,踌躇了半晌的裴语嫣,终于迈开脚步来到她的面前。
她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轻手轻脚的接过琴儿手中的汤药,坐到榻旁,慕容枫见状,做了一个手势,让所有人都出去。
最后,再度望了裴语嫣一眼,也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房间。
“语嫣,你回来了。”许花凉从榻上起身,然后凭着裴语嫣的呼吸,找准她的方向。
见许花凉认出了自己,裴语嫣扯了扯唇角,却无论如何都欢喜不起来,相识的这一路上折损了多少人,太后死了,皇上被囚,花凉亦失去了自己的光明,这样的情形下,纵然生命亦在,她也无法生出多少高兴。
裴语嫣的心情是复杂的,虽然他很感激沐狄救下许花凉,可是她也无法容忍他对许花凉的觊觎。
“你怎么知道是我?”虽然知道这话问的有些多余,但是她还是问出了。
因为许花凉的眼睛被蒙,所以裴语嫣自然不能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什么?
“与你在一起这么久,你…我还是分辨的出的。”许花凉无喜无怒的开口,表情很是平静。
“花凉,对不起。”裴语嫣将手中的药放下,伸出手握住许花凉的,她的手指冰凉如雪,冷得许花凉一个哆嗦。
“你手怎么这么冷?”许花凉反握住她的手,使劲的揉搓着。试图帮她找回一丝丝的温暖。
听了她的话,裴语嫣睁着一双盈盈泪眼,又自责又内疚地望着许花凉,不知该说什么。“可能是在外面待的太久了吧!”她是这样回答的。
许花凉也不多问,只道。“如果可以,留下来吧!枫他很挂念你,我想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听了许花凉的一番话,裴语嫣也顿时明白。她的声音很细小,但还是传入了许花凉的耳中。“你知道吗?我杀了我的父亲,我的手上,我的身上都沾满了他的鲜血。”
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许花凉也惊愕的一把,忽然间觉得很是荒谬:这算什么?
裴语嫣的语调还是那样灰凉绝望,或许不在乎了,所以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这次回去,是想劝爹爹打消造反的念头,可是意外得知他害死了母亲,又逼着我杀慕容枫,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像是疯了一样的,我杀了他,我杀了他。”说到这里,裴语嫣的语气已经有点急促,似乎是又陷入那一幕里。
从她第一次见他,那个从容高雅的男人,便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头,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便让她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