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中文>青春校园>北京小弟>8.教我化妆
但我越听越刺耳。我也记不清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不叫他“北京小弟”了,改口韩程。对,我得承认,我怂了,被榨干了勇气。

看着我写出最后一道重点题的答案,他的钢笔头儿敲着白纸黑字的卷儿,说出这些话。最后目光锁定在题目上:“记心里,考试这二十分儿,就是你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考试会出?”

“我刷过的重点,拿过的大题满分儿,比你赢过的劲舞多。”

“那……你考试借我抄呗?”

“哎呀!好办法啊!考高中考大学,我要是还能给你抄得上,那算咱俩都牛哔。”

“开玩笑,姐才不抄呢。”

我扫着题,扫着自己极少次数写出了完整步骤的题,第一次有了成就感,从前我没感受过。这种成就感,不像是劲舞团赢了局,也不像是打架把别人干翻,更不像是被一群兄弟姐妹们尊“姐”……你问我是什么感觉,对不起,我丫真说不上来。

在韩程的协助下,我又写完了几道数学应用要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他问我,要不要做完全部作业再走,我说不用了,太晚了。然后他又说要送我回去。

走在路上,他突然说:“期中考试,作为同桌,要是不想被说是拖我后腿,被前排那些成绩甩你九条街的女生传闲话的话,那就好好把这些天的作业认真完成。当然,咱就是给你提个醒儿,要怎么干,那就是你的自由了。对了,老班那天叫我去办公室了,他给我下死命令,说你要是还考倒数第一,咱俩就得分开坐。”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想法,反正正反,都是不好受。自打我有了好好学习念头的那时候,我就再没舒服过,他所有的举动都牵着我。送到我家门口,我叫他进去坐,他笑了笑,跟我拜拜,说不用了,已经不早了。

我只好关上大门,走进我奶家的走廊,确认韩程已经走了,才又偷偷摸摸打开大门,偷看他的背影,目送他走出这又长又深的小巷子。就记着,夜色里,白月光打在他身上,韩程那道白色背影,特别好看。我把所有的想法和情绪,都装在自己心里,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也包括他。

想着他的话,我下定了决心:不会让前排想和他坐同桌的女生瞧不起我,更不会把他让给别人坐同桌。该死,这控制不住的好感和占有的yù_wàng,被冠以“喜欢”,就这样,在我只有十五岁的小世界里泛滥了。

从韩程家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做作业到凌晨两点多。脑子里一直绕着韩程在路上跟我说的那句:“如果你还考倒数第一,咱俩就得分开坐。”就记着当时,我碰到好多不会的题。

上课从来不听课只打盹儿的我,发现没了韩程,自己又回归了啥都看不懂的状态。坐在写字台前,台灯的白炽灯光在纸上,刺得我眼睛酸疼。

到后来,深更半夜。我又觉着脑仁儿开始疼。身体某处是憋着一股劲儿的。嗯……就是那种自己不会,还不甘心,但却对着书本儿试卷儿,一点点都使不出力气的无力感。我有点儿后悔,为什么从前总是不好好听课?我用手里的圆珠笔在纸上戳了一个又一个眼儿,想起了韩程。

不经意间,才发觉自己脑子里全是他了,有点儿莫名的脸发烫。我想起了他在我书上帮我记笔记时候的模样;想起了他背着喝醉的我回家;想起了他总是笑得那么阳光;我想起了好多……他那么好,好到让我惭愧。

我又想到,他说过不止一次的我配不上他……到这儿,我把笔一扔,埋着头,脸蛋贴着卷子,卷子下面,是压照片儿的玻璃板。我眼泪就那么着,来势汹汹。

那是期中考试的前一周。也就是那天,我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这恐惧,源自于害怕失去。第二天去上课,我没有再化妆。走时候,站在家里的镜子前看了一番。以前没发觉,原来不化妆的自己也挺顺眼,至少,这脸上确实舒服多了。到了班里,韩程很早就到了。

啊,其实那是规定的到校时间,对于我这种天天迟到的人来说,确实很早,不过那天我没迟到。我看见,他正和前桌一起讨论题。看见我来,就抬起头,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笑开对我说:

“大姐,你来了啊。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居然没迟到。”紧接着,他又是一愣,“我去,你这眼睛是怎么搞得啊?怎么肿得跟俩鹌鹑蛋似的?”我咽了口唾沫,心里有些发慌,坐下。

这种问题叫我怎么回答?我总不能说:因为想他,想到哭吧?我在谁面前都可以不知道“脸”字怎么写,但唯独韩程,不行。他面前,我得要脸。

如果说是想人家了,这也不符合逻辑啊,我更不能说,是因为喜欢,所以想,所以哭吧?于是,我定顿了一会儿,低着头,低着声音开口:“睡觉落枕了,栽的……”脸有点儿红,我可没敢看他。

就听他呵呵笑了一声,没再说话。上早自习的铃儿打了,我低着头摆出书,还有昨天留的卷子,默不作声地看。看了一会儿,我感觉韩程揪过我的卷子,我这边用胳膊肘压着,不肯松手。

他提高声音说:“压着干什么,爷给你瞅瞅有没有错题。怎么了一大早就怪怪的……”我安安静静,脸跟着卷子凑过去,依旧不敢抬头。过了一会儿,我听见韩程说:“错了好多,这字迹,一看就没有专心做题。你脑子里都装得什么啊,胡思乱想了吧?”

正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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