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钟,我们沿着毛绒绒的绿草掩映的小路到达他们居住的房屋门前。这座房屋棱角分明,壁板雕花,看见这座房屋的一瞬,我的灵魂仿佛冲了出去,觉得自己可能是遭遇了弥天大祸,心神离开了身体。
“我回来了。”我在心里暗暗地叹息着,但他们也许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是这些刀剑们于我,是并不陌生的啊。
每个事件,无论幸运的,还是不幸的,都会有一丝蛛丝马迹可以表现出来,有时候是人无法听到的声音,有时候是古怪的图像,有时候是令人恐惧或喜悦的景色,气味,但是那其中的联系,唯独用直觉才能分辨出来。
狐之助敲了敲门,一个双眼绯红,留着两点圆眉的少年闻声而出,对我们说现在他们都在,哦,那太好了。之后他就进去通报,我只能脱下鞋子,在门口安静地等待着。
“请进吧,主公,还有狐先生。”一副金嗓子如此说道。
虽然他只讲过一句话,但我一下子就听得出是他。想到他可能记仇,我觉得我的脸烫的厉害,在迟疑地准备弯腰穿鞋的时候,他从二楼的木梯上走了下来,我们的目光相遇了。
他没有讲什么话。
直到我们上了楼-----一层是那个叫做今剑的短刀,以及薙刀岩融和御神刀石切丸的卧室。他拿过两个柔软的坐垫,之后重新跪坐回古老的织布机前,默不作声地打紧一条纬线,表示自己的沉默并非无缘无故。我注视着他那类似于白人一般线条分明但柔和的侧面,心里禁不住涌出一阵奇怪的欣喜。
他抬起头来,表情温和,但不卑下,对着狐之助问:到底是甚么好风让我们光临到他这又小又暗的屋子。的确,房间已经被墨色的布帘遮了起来,那些布正是出自他的织布机。虽然他想了解我为什么跟着狐之助一起过来,但他的眼睛却不看我,也不看狐之助,而是专注地放在织布机上未完成的织物那里。除此之外,他听我们讲话的神情,就像是盲人一样。仿佛什么重大消息,海啸地震乃至世界大战都没有办法让他动容,连笑容都不曾在他脸上出现。
我知道他应该是个爱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