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必须洗的,不过晒衣服的难度颇大,我们只能在天气不那么晴朗的时候洗衣,将它挂在房子里阴干。除此之外,他们很是安静,本丸里草木丰盛,空气稀薄寒冷如同高原。
我们很少在夜间点灯,仅仅在我工作的长桌上有一个孤独的小亮,傍晚天色半透明的时候,大家就坐在房顶上或者随便什么地方,看远方的建筑逐渐在寂静深沉的黄昏之中隐去,没人说话。静等着漂浮着黄金尘埃的紫罗兰色暗夜悄悄降临。
政府主办的聚会不常有,我去了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安静地待在墙角一言不发,我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向任何人说起。
这一天,我从聚会上回来,发觉三日月,加州清光和骨喰兄弟穿着他们战斗的衣服,跪坐在地上嚼烟叶,这让我吃了一惊。他们的烟叶,里面掺有山丝苗,吃了能让人兴奋多话,痛觉感知变淡,这是不好的东西。
他们见到了我,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们今天去了阿津贺志山。”骨喰说。
“接到了大规模作战的号召,所以去阿津贺志山试试是不是还能日战,没想到晒脱一层皮。”鲇尾的抱怨,是唯一有生气的东西,“不吃点烟叶会直接疼死,手入也救不了。”
“防晒霜有没有用?”我问。
两人同时摇头。
“我用光了一瓶防晒霜。”鲇尾说。
“你该在自己脸上抹点马粪,而不是香喷喷的防晒霜。”清光对他说,“你这长相,很适合马粪。”
“滚。”
三日月淡淡地说:“我老了,身体畏寒,在这个本丸里又是堕化的状态,无法接触阳光,只有这种叶子,才能减轻阳光带来的疼痛。”
那时候,我才突然发现,即便是他们,也有着让人担忧的脆弱之处。
黄昏来临时候,我们一样坐在房顶上,安静地目睹云雾的潮水将残阳淹没,我看见三日月在我头上展开他不应该有的漆黑羽翼,羽丝纤细而轻柔,和猛禽的羽毛完全不同。我枕着他那深蓝色的长袍,仿佛沉睡在有着月光照耀的水岸,那岸边有着盛开的百合的芬芳,有着透明淡绿水藻的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