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满怀歉意地看着安花儿,一直都是安花儿的安慰,花儿玲珑好面子,有自己在尚且会故作坚强,但是没有自己在,没有人与她分担,便也是一个倔强的女娃罢了。安心无不可定的说道:“花儿,我一定不会有事的,看着我的弟弟妹妹,我只剩下你们了……”
……
安心站在悬崖边,看着对面的山头,从这一头到那一头,是这十年来,她每半个月就会来来回回的穿梭。这一头,是爱闹的外公和他的二十多头囚狼,那一头,是等着自己归去的爹娘和师傅、好友村民们。
十年间的来回穿梭,都是借助囚狼高大的脊背。谁想到就在今天,安心第一次尝试,从一头到另一头,可是那时候,是怀着上山与外公作伴的心情。可是这一刻,什么都没有了,好像今天早上的通都尝试,就是为了现在的目的。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都是囚狼驮着自己越过海峡的场面,想到一夕之间,几条村子加起来的三千村民和二十多头囚狼都离开自己。一阵血腥味又吹来,让她想起那一股奇异的香味,想起十几头囚狼倒下时的场景,阿鸟死了,其他的囚狼走了,当时就只剩下阿大,是安大放的火,是阿大把自己驮到山洞,那么阿大现在无影无踪,想必也是走了吧。
安心气运丹田,双足轻点,跃了过去。从这一头到那一头,没有任何的负担。她的轻功,原本就比肖锤好,肖锤可以在特定的风力中跃过去,而她更是可以跃过,并且对海风的强弱没有太多的要求。只不过是因为第一次,太高估了自己,而第一次,她也没想到自己会真的掉下悬崖,因为她知道,即便再危险,有家人,有那二十多头雪白的伙伴在,一定会伸出援手,这也是为什么她在掉下悬崖的时候还会滑稽的想着前世今生加后世投胎的问题。
已经是半夜了,一场大火把原本的村子,烧得面目全非,官兵用了一个下午和半夜,在山上、在村里搜查,除了确认一座山有阵法之外,就什么也查不到,什么也找不出来。摸鱼村是这样,大船春是这样,大庆春也是这样。杀了一天,他们活下来的人,算是十分的幸运,他们亲眼的看到,村民的尸体上自己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那火蔓延着也烧死了、呛死了无数活着的屠手。在这场诡异的自己燃烧的大火中,不少武林中人和海盗都纷纷的逃离,只剩下一些官兵,他们奉行的是朝廷的命令,即便他们怎么骂骂咧咧,他们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在这一片沙滩上守着,这烧成灰烬的村子和骨头都烧没了的“尸体”。安心在这里长大,这附近的村子都是安心所熟悉,都是安心胡闹过的村子,都有着她的快乐,她的天真。可是现在安心看到原本贫穷却情意绵绵的一切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残垣断壁,没有了屋瓦,没有了家具,更没有人。
她巧妙的,躲开了巡逻的士兵们,来到了自己的家。这个熟悉的家,也是不可避免的面目全非了,院子里的大水缸,今天早上,她和弟弟还打了满满的水,现在大水缸,已经裂开,塌了一边,里面的水早就被大火烧干了。
坏成这样的水缸,无论你怎么用陶泥补贴也是再也不能用的了。就像她的亲人,在刀剑中那离开自己身体的头,再也找不到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