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子时,月朗星稀,银辉下的树林中人口窜动。
人们小心翼翼的走着,但由于速度太快,还会时不时的有“沙沙”的声音从密林传来。
就在他们行动的时候,三十里远外,张士诚所处的主帐中。
张士诚斜靠在长椅上,双目微阖。
他动了动嘴唇,道:“你可知,我为什么打了你,而现在又要招你来?”
他的下方正是早晨那个说错话男子,看相貌普通,年纪大概三十来岁,满脸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小坑。他战战兢兢的道:“属,属下!还请大人明示?”
张士诚幽幽道:“我说你是聪明呢?还是说你笨呢?”
“恕属下愚钝?”他弯着腰,双腿不由自主的抖着。他可不敢在乱说话了,现在他的屁股都还在疼着得。经过今天的杖刑之后,他也学乖了,不该说就不说。
张士诚的眼睛猛地睁开低喝道:“早上不是很聪明么?现如今怎么就成了榆木疙瘩了。”
“嘭?”
这人轰然跪地,也不管屁股疼不疼。相比之下,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命比屁股还要重要。
他伏在地上说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张士诚懒得看他一样,便闭上眼睛,冷哼一声:“我想问你,如果你是吕小布会怎么做?要如实回答,不然...”
他不敢怠慢,伏在地上,道:“如果我是吕小布的话,肯定不会选择大人这一边。”
“哦,为什么?”
“与大人合作没有好处,肯定会成为朝廷制衡大人权利的棋子,指不定哪一天就会被大人杀死。”
“好好好?”
张士诚连续说了三个好,可见他说的与自己想的一般无二。
“你以后就到我身边吧?”
此话一出,他犹如遭到了晴天霹雳一样,呆呆的伏在原地。
张士诚见其没有了反应,便道:“怎么,不愿意是不是?”
他打了一个激灵,连忙道:“谢大人,谢大人。小人一定会竭尽全力服侍您的?就算上上刀山下火海,小人也在所不辞?”
张士诚点点头,显然他的马屁算是拍对了。
“大人,东方有异动?”
一个人影突兀的出现在他的旁边,这人厌恶的瞥了他一眼,低头拱手问张士诚。
“东方?”张士诚漫不经心的轻吟,随即便跳了起来,大喝一声:“什么?你说清楚点?”
“大人,探子来报说扎营在城隍庙附近的百川军和深渊军趁着夜色朝荆州城疾奔而去,速度很快?”
伏在地上的人一惊,不由得一喜,觉得这又是一个讨好张士诚的机会。连忙的大声道:“不好,大人。想必那吕小布已经和那个熊梵合作了,趁夜色进入荆州城。这样的话,对大人的大计就不妙了?”
哪知张士诚恶狠狠的刮了他一眼,冷哼,道:“我自己知道,不需你提醒。少多嘴就是了,该用你的时候自会用你?”
他伏在地上神色一讪,不敢在多说什么。
随后张士诚指着站着那人说:“传令下去,说荆州城有农民起义,现已经占领荆州城。让人备好马,随我准备强攻?”
“诺?”
等这人走后,张士诚一脸怨毒的握紧拳头喃喃道:“好你个吕小布,我诚心诚意相邀。没想到你竟如此不识抬举,那就怪我不义了?”
他这一招无疑给熊梵和吕小布穿小鞋,扣屎盆子。元廷对于农民起义还是很敏感的,敏感到听到哪里有起义就会派大量的士兵前去镇压。
虽然张士诚有自己的野心,但是他怎么可能把他暴露在元廷的眼前。他想要的一点一点的蚕食,可见其心机之重。
张士诚呵斥一声:“你还跪着干什么!站起来?”
他“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屁股上的伤口“哗”的一下裂开,疼得他直冒冷汗,却不敢大声叫出来。
张士诚侧头,冷眼看着他道:“跟着点?”
“是..是?”他木讷的点点头,一只手覆盖他的屁股上,龇牙咧嘴的答道。
张士诚出了营帐径直骑上一匹骏马,调转马头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但是脸色并不是怎么好看,阴沉得可以拧出水来。
他虽然有所猜测,但是没想到诸葛挽魂这么机灵,让自己吃了一个暗亏。如果现在不前去阻止的话,两人联手可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对抗的。
荆州城守城战士十几万,在加上熊梵的十几万,差不多三十万。人数足足是自己的三倍,而且还不考虑这其中的不确定因数。
张士诚越想越心惊,熊梵既然能够以一己之力把平南王挑下马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角色,强将手下无弱兵,其他人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心生退却之意之时又心生一计,张士诚骑在马上不由得笑了笑。
随着便加快了动作,朝着前军狂奔而去。他已经打定注意撤退了,当然也不可能空手而归。至少得摸清对方的实力和底细,好为下一步做部署。
城隍庙附近的官道上,集结了大概五千人左右,每人胯下都是一匹匹神俊的马儿。
马腹的左右两侧挂着由牛皮制作的黑色箭壶,里面装着满满的箭矢。因为是弩箭比弓的箭矢还要短些,只适合于百米内的近战。
不过他们这些人都是经过刻苦训练,训练出来的弩手。虽然还没有达到百步穿杨,指哪打哪的境界。但是比一般军队中的弓箭手和弩手强多了,这可是用熊梵的理念训练出来的士兵。上马就是骑射手,下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