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银站在门前一愣,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是“莫名其妙”了,伸手去推门,但是门已经插上了,手按在门扇上,心中既失落又懊恼,但是目光从门缝扫过的时候,却发现那门后的身影并没有离开,立刻将眼睛凑过去,却看见那小娘子背对这门,负着手,伫立在门前。
心中不由一喜,这小娘子其实也不是那么冷硬如铁,只是脸酸嘴硬罢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吴翩翩起步离开,他趴在门缝中看着,却发现她并没有回房,而是径直走到了屋后。
丁银知道,那屋后还有个后院,那后院有一扇小门可出去,吴翩翩一定出门了。
这么晚了,一个小娘子出门干嘛?丁银好奇起来,于是转身从前院出了门,绕过小巷,悄悄尾随上去。
吴翩翩心中堵闷,一路走到了小河边,夏夜清朗,星河灿烂,景物绰约朦胧,如披白纱,河中一弯月影如舟,随着流水微微摇曳。
她恍觉现已是夏末了,离着九华山之行已经二十多天了,不知道风墨竹现在是个何等模样,他真的落发出家了么?
吴翩翩靠在树上,心里又酸涩闷痛起来……
忽然两个男子的交谈打破了寂静:“你看那河边有个女人!”
“会不会是水鬼?”
“走,过去看看!”
“当心水鬼抓你当替身!”
“胆小鬼!”
吴翩翩一回头,便看到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过来。打头的那个身材胖大,即便是在这朦胧夜色中也能看出那满脸的络腮胡,脑门上头却又秃又亮,模样很是丑陋粗鲁。
“哈,是个活的小娘子!”那人大笑道。“深更半夜的,一个小娘子在这里干嘛?私会情郎还是想私奔?”嘴里说着,两步奔过来。伸手去拉扯吴翩翩。
吴翩翩闪身退后,冷冷的目光扫过那人腰间的横刀。又看了一眼,紧随其后的那人,腰间也是一柄横刀。
原来是两个路过的江湖宵小!
那胖汉又嚷道:“你情郎没来哩,小娘子不如跟了我去!”又伸手来抓。
她正在考虑如何收拾这两人,猛不丁打横冲出一人,一脚就将那个胖汉踹开了!
吴翩翩见此,又闪开了几步,让出了场地。
冲出来“英雄救美”的自然是悄悄尾随吴翩翩的丁银。
那个胖汉在地上滚了两滚。爬起来,骂骂咧咧地拔出了腰中的刀,刀才握到手中,手腕上便又挨了一脚,横刀远远飞出,落到了河里,几乎在同时,胸口又挨了一脚,这一脚却没有把他踹飞,而是踩到了地上。
对付这种江湖宵小。丁银不说拔刀,连手都不用伸。
那人又要张嘴骂,丁银脚尖一用劲踩到他脖子下方。立刻连气都喘不出来了,别说骂,连剧痛引起的惨叫都没嚎出来,张大了嘴巴,只能发出痛苦的“荷、荷”声。
后面跟着的那人,本是要伸手拔刀的,但是在看清楚丁银的长相后,连忙松开了刀柄,双手作揖。连连求饶:“丁大侠,是小人眼瞎了。冒犯了您老,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丁大侠,我这兄弟今晚多喝了两口,一时出言不逊,冒犯了小娘子,还望丁大侠恕罪!”
看丁银依旧冷着脸,毫无反应,这人一咬牙,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丁银有多厉害,他是知道的,就算他现在抛弃兄弟逃跑,也逃不掉的!还不如求个情,丢点脸面算什么呢!虽然按丁银的性格,不太可能会杀他们,但是那一顿暴打是跑不掉的,估计会很难捱!
那人跪在地上,又磕了一个头求饶道:“丁大侠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俩吧!”想了想,又道:“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们发誓,以后晚上看见小娘子一定绕开走!”
丁银本来确实是想将这两人暴揍一顿的,现在倒是不好下手,松开了脚下那个人,那人如蒙大赦,一骨碌滚开,爬起来,也学着同伴,给丁银磕了个头,“小人多谢丁大侠不杀之恩!”
丁银哼了一声:“滚吧!”
两人立刻转身,拔腿就跑。
丁银忽然又想起来,这个偏僻淳朴的小镇,为何会出现两个这样的江湖人,而且还是认得出他的人,自然是个老江湖了,但这两人的武功又并不高,两个老混混,跑到这里干嘛?
刚才他的心思在吴翩翩身上,竟然忘了这一头!
他一念思及,立刻纵身拦住了这两人,这俩人吓坏了,忙不迭地退后,“丁、丁大侠,您老还有何指教?”
“报上你们俩的姓名来!”
俩人踌躇片刻,老老实实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和大号:徐州砀山双雄——何山重和朱高!
这双雄的大号一报出来,那边的吴翩翩倒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果然名号和本事是成反比的么!
丁银望了她一眼,又问这两人,“你们到这里来干嘛?”
俩人这次踌躇了很久,不过慑于丁银的拳头,最后还是磕磕巴巴地交待了:他俩听说宿远县楚家有千年宝藏,所以就来了,今天正好路过古松镇,准备在这里住一宿,明天一早去梨山镇。
楚家的千年宝藏?丁银闻言,有一丝惊讶,又抬眼看了看吴翩翩,见她依旧倚树而立,一脸的淡然,似乎眼前这一切与她无关,所谓千年宝藏也不能使她提起丝毫兴趣。
丁银又问了几句,从这俩人嘴里知道,这件事在在江湖上已有不少人知晓,而这两人只不过是跟风而来,看有无便宜可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