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墨竹听到聂青青指责他说谎,不但没有否认,还微微一笑,似乎说:我就是说谎了,又怎样?
清俊的脸上乍现的浅笑,莹澈如暗夜中的星光一闪,让聂青青的心很是跳快了几拍,不得不说不肯笑的人笑起来确实格外打动人些。何况,在聂青青的印象中,风墨竹一直是个阴郁沉默的人,她怀疑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笑。
但是现在的风墨竹令她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没有了从前那股子令人压抑的沉郁之气,她简直有点担心这厮是不是也被人穿越了!
聂青青犹疑地盯着这个似乎换了芯子的风墨竹:“其实我猜你应该是前些天就到了这庄子附近了吧?”
见风墨竹没有否认,她继续道:“可是你却没有现身,原因不外乎有三个,一个是你担心翩翩移情别恋,想要观察一阵子……”话未说完,她就看见风墨竹脸上现出恼怒之色,忙道:“我只是说其中一种原因而已,又不是说你真的怀疑翩翩!第二个便是你发现了有人想要袭击翩翩,但是这个也不太可能,若是你能发现的话,翩翩手下那些人也能发现!”
风墨竹恼怒地打断她的话:“荒谬!我要是事先发现,至于故意让她去遇险么?”
聂青青点点头,确实,风墨竹不需要再做什么英雄救美的花样,而且他也不会这么做,他若是发现对李猗不利的情况,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李猗。
聂青青嘿然一笑:“其实,原因就是你发现了丁银在庄子周围晃荡对不对?你想看丁银做什么?或者你已经猜到他想做什么,想把他捉个现行,对吧?”
这次风墨竹没出声,默认了。
聂青青嘿然笑道:“难怪你要说谎。若是翩翩知道这原因,定然要生气的!”
风墨竹嘴角微微翘了翘,转身走了。
聂青青看着他的背影。风墨竹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人显得阳光多了。 [聂青青才走出李猗的院子。又没有悬念地被张易之请到了安乐的居所。
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安乐郡主想问她什么问题。
“那个抱着阿猗回来的小郎君是谁?”安乐郡主问道。
果然就是这个问题!
聂青青知道不能回答得太干脆利落,她做出踌躇的样子,过了片刻才答道:“其实他就是前天我跟您说的那位……红叶山庄秋老庄主的外孙!”
“你不是说他出家了吗?而且还活不长的?”安乐问道。
“他现在似乎已经好了,而且也没有出家,你看他头发,要是剃过发的话,不可能长这么快的!”
“他怎么治好的?不是说要几年功夫吗?”
聂青青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没说。今晚也一直没有空问!”顿了顿,补充道:“方才翩翩问过,但是他说让翩翩好好休息,等她醒了再跟她说。”yd_sj;
安乐想了想,开始问另外一个人:“那个姓丁的是什么人?”
聂青青早知道她要问这个,她早已想好了说法,只说有次李猗遇刺的时候,丁银帮她挡了毒液,那个毒液非常恶毒,沾到身上。便会让肌肤溃烂,若不是丁银挡了,李猗便有毁容之险。
“这样啊!”安乐点点头。“那还不错!他刚才问阿猗什么问题?”
聂青青只得硬着头皮道:“他问翩翩,他哪里不如风墨竹?”
安乐挑挑眉,示意她继续。
聂青青便又挑挑拣拣地把原故事进行了删改,告诉安乐,李猗当初以为风墨竹不会再回来,曾经考虑过招丁银为婿,只是李猗心中只有风墨竹,丁银一直不甘心,今天又正好和风墨竹对上了。所以有此一问。
安乐消化了一会儿之后,皱眉道:“为何阿猗喜欢的都是这样的人?”安乐很显然不认可李猗的品味。这两人的身份说穿了都是江湖游侠儿一类,品貌确实很不错。但身份实在不够看,风墨竹作为红叶山庄老庄主的外孙这个身份,也只是勉强够格。
聂青青这时候便道:“郡主您应该知道,翩翩并不适合与世家大族联姻,白白招忌讳不说,这种联姻多是利益相关,其实,以翩翩的身份已不需要一个出身高的夫婿来抬高自己身份!”
安乐笑了笑,“这点我们都知道,没想到小丫头你也懂得这些啊!”
聂青青摸了摸鼻子,好歹人家也是有二千年的文化积累好不好,什么宫斗权谋文没见过?再说了,我好歹还是广陵郡主的“幕僚”呢,总不成真的光吃饭领银子,不干活吧?就算翩翩愿意白养我,我还不愿意呢!
于是聂青青继续展现她身为幕僚的素质,娓娓而谈:“若说是找一个小一些的家族,也未见得合适,您想啊,那样的话,那男子的家族便会想借翩翩的势来发展,这是必然的。自然也会产生各种利益相关,若是利益一致到罢了,若是不一致呢,您说那男子会倾向哪一边?一边是自己的宗族,从小到大养育自己长大的亲人,一边是成婚之后才认识的妻子,他会选择站在哪一边,想都不用想,而且作为一入赘的女婿,只怕比一般人更希望自家势大吧?”
安乐沉默了半晌,道:“婚姻是结两姓之好,怎么可能没有利益纠葛?不然结亲干什么?那一家的夫妻不是这样过的?”
聂青青幽幽道:“我记得翩翩说过一句话:“她不想在和外人斗完心眼后,回到屋子里还要和枕边人相互猜度心机,若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孤独终老!”
这次安乐沉默了许久没说话。
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