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回到府中,一身狼狈,很是让阮老夫人嫌弃了一顿,给训责了一顿,阮夫人心中气得滴血,却只能生生受着。
训责完媳妇,阮老夫人细细地听完了经过,眯缝着老眼想了半晌,问道:“至始至终,他们只是不让进门,并未提及退婚,是吧?”
阮夫人点头称是,阮老夫人冷冷一笑,“看来他们根本就不敢提退婚!他们也不过虚张声势罢了!却把你给吓住了,我就不信,你径直往里走,他们真敢拦住你这个将来要做婆婆的人!就算是大长公主亲临,那也不敢把刀子往你身上比划!”
阮老夫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满嘴的嫌弃。
这都什么人啊,闹了一上午都没抓住重点!
哪像自己就这么听了一听,就抓住要害了,那个泼辣货根本不敢退亲,提都不敢提,只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可偏偏自家这怂货就被吓住了!
阮夫人气得一口热血涌上喉头又咽下去,心内怄极:我才不是怕那些刀子呢!当时那情景,你都不知道那些人说话多难听,我能坚持往里走么,走进去我都没脸做人了!
阮老夫人瞥了眼儿媳,她的儿媳正怄得浑身颤抖止都止不住,心中有了些许快意,便道:“好了,你下去吧!我自有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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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又有新的流言流传开来
广陵郡主李猗妖孽缠身,故此不让得道高人云阳子进门!
流传得有理有据,如非妖孽缠身,一个千金闺秀,如何会用刀用箭对着自己的未来婆婆和云阳真人?如非妖孽,为何门口闹成那个样子,连个面都不敢露?还有她的姨祖母上官娴都大半个月未曾露过面,只怕也已是被魇住了!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说法,还有一种说法是,郡主府已经被江飞控制了,所以便有那天的情形发生。在这个版本里面江飞成了一个邪恶的、跋扈的、欺上瞒下的阴险小人。
还有说法是,妖孽就是江飞,江飞在长安来扬州的路上被妖孽附身了。
当然也有对立面的说法,青云观的道士动了色心,所以挑唆郡主的未来婆婆,千方百计想进郡主府去采/花,在这个版本里面阮夫人奇蠢无比还小心眼外加恶毒。
当然也有人说阮夫人已经和云阳子勾/搭上了。
不过这类说法在扬州不占主流,毕竟云阳真人以及青云观的正面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不过在红袖酒坊中,却是“道士起色心,贵夫人勾搭道士”这种说法占主流。
原因有二,其一,这种说法更符合江湖豪客们的世界观和审美情趣;
其二,有两位反驳这种说法,认为“云阳子是得道高人”的人,被火爆的老板娘暴打一顿,然后踹到了大街上,并大骂道:“老娘的酒坊不要你这种蠢奴进来,脏了老娘的地儿!”
惊掉了一地眼珠子!
作为鹅袖的脑残粉,楚莹看得差点跳起来拍手,老板娘太了不起了,简直就是嫉恶如仇的典范!
楚莹这两天经过聂青青一番掰开了揉碎了的讲解,她终于弄明白了这件事中的弯弯道道,终于明白什么叫“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待她以为自己懂了很多时,聂青青又告诉她,他们作为看热闹的外人,能看到的这些只是冰山一角,其中的内情只怕更加复杂得难以想象!
待楚莹又惊倒绝倒时,聂青青趁机给她上了一课,大致就是“权贵们的思想复杂到你难以想象,权贵们的生活充满各种明刀暗箭”!
聂青青这么做的目的是,这妞如此小白纯,长的还不错,哪天万一要是被某个贵公子骗了,一定被会被骗到死!所以干脆就提前预防狗血事件发生,让她知道“权贵有毒,千万勿沾”!
聂青青正在拍着楚莹的肩膀,示意她淡定,以免她真的跳起来向鹅袖鼓掌时,她自己却很不淡定地惊呆了!
酒坊中进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她化成灰也能认出来的“问题少女”吴翩翩,只是吴翩翩今天易容的幅度比往常大,看起来就是一个清秀文静的邻家少女,一身半新不旧的翠色胡服,很是低调。
让她惊住的是另外一个人,江飞!
江飞的装束与前日的嚣张相比,很低调,一身暗青色胡服,黑色幞头。
江飞走在吴翩翩身畔,若留意便发现,他稍微靠后,约半步之距!
聂青青悚然间就明白了,此翩翩就是彼翩翩!
她认识的那个吴翩翩就是广陵郡主李猗!吴,是她父亲的封号。
吴翩翩走进酒坊,先看了一眼鹅袖,嘴角微翘,眨了下眼,算是打招呼,然后目光扫过大堂,于是也看到了聂青青,看到了聂青青盯着她,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吴翩翩瞥了一眼江飞,立刻明白聂青青怕是通过江飞猜到了她的真实身份,毕竟聂青青的眼力劲在那里。
不过这种意外,只令她踌躇了片刻,别人看起来她只不过在选择空位而已。
然后吴翩翩就径直走向聂青青那一桌,那四方桌坐了楚莹和青青,正好有两个空位。
吴翩翩在青青身畔坐下,冲她一笑,“青青,好久不见!”
聂青青有些愣愣地看着她,张开嘴唇本能地答了一声:“翩翩!”
吴翩翩凑近过来,轻声笑道:“怎么了?你为何发呆?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脸上又是典型的小恶魔笑容,鉴于被这笑容刺激过不止一次,青青立刻回神,干笑了两声:“我有点太惊喜了g呵!太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