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刘氏已是一副着了气的模样,瞪着她的眼神里,更添了几把利箭,杨青却并不以此为惧,就刘氏现在这个样子,充其量不过能算是一只受了伤的老病猫而已,她就不信,难不成这个时候她还能,从床上爬起来,冲过来打自己一顿不成?
哪想到,杨青还真的是低估了刘氏的生命力了。
“你个死丫头片子,这是啥语气跟长辈说话呢?信不信我现在就代你娘,教训教训你这个小妮子!”
杨青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刘氏行动艰难的挪动着步子下了床,还一边手抖着教训自己个儿,瞧她那步履蹒跚的样子,走个半步路就气短仿佛憋不上气来,真怕她会突然倒下去了。
“二伯娘,就您现在这状态,还是先别忙着旁的,暂且先歇歇劲吧。瞧瞧您现在这弱不禁风的样子,都快赶得上病西施了,走路都好像要倒下去的,您就先别说什么替我娘教训我的话了,还是省些气力下来,免得待会连端药碗都端不动了。不然,难不成你以后就想一辈子躺在床上了?”
眼看着刘氏虽然行止比较艰难,但还是硬撑着快要走到自己面前来了,杨清还是忍不住言语间怼了她一通,“哎呀呀,其实说不准二伯娘,心里头估计还真想瘫在床上,一辈子起不来床呢。毕竟,要真那样的话,你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干活生懒筋了。也再用不着花心思找借口偷懒了不是。
如此看来,你要是真瘫在床上一辈子,那兴许对你来说还是件大好事呢。”小丫头一口一声的瘫在床上,显然就是故意的,话到这里,偏又换了个语气,“唉,就是这说法上不太好听,尤其是咱们老杨家还没有出现过,哪个媳妇被自个男人打的躺在床上一辈子的先例。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被外人知道了,可真是不经讲究啊!”
话顿,小丫头特意关注了一下刘氏此刻的反应和情绪,光线较暗,看不清脸色,但明显,听出来这一会儿刘氏的气息,较之方才还要急促和紊乱,明天是已经气到快要极致的地步了。
可,杨青却明显还觉得不够,又接着加足了火力,“哎哟……,真抱歉,二伯娘,我刚才可说错话了。我差点都忘了,您天生的就比别人心态好,尤其是脸皮,更比别人长得厚,应该是不在乎外人说什么的。”
这大约还是头一回,杨青如此言辞刻薄的对上刘氏,往前里,两人也不是没有明晃晃的干仗过,但好歹他她还顾及着刘氏头上那个长辈的名头,言语间从没像今儿这样不客气过。谁让她刘氏不会选择时机,正挑上小丫头心里头憋屈不爽的节骨眼上,非要来惹她,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最关键的是,刘氏她不该三句话里头就捎带上周氏以及她们四房的任何一个人,这尤为让杨青不爽。
大略,人都有一点那么古怪且别扭以及矛盾的心理吧,不说杨青她本来就护短,平日里周氏性格柔顺,也因为这,明里暗里的吃了许多亏,她已经习惯性的护着了,就说杨冬根,她那个专门气死自家屋里人,却总是对外面的人硬气不来的憨性子老爹,方才虽然才让她憋了一肚子的气,杨青自己个心里头埋怨他,埋怨到爆炸,却更不允许别人在这种时候来诋毁他什么。
因此,今儿个刘氏也算是无意中踩到了杨青身上的雷了,一下子将这小丫头给点炸了起来。不过也是阴差阳错的,杨青几番话怼完了刘氏,眼睁睁的瞧着她被自己气到两只白眼珠子尽往上翻,手抖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杨青忽然就觉得自己胸口堵着的那些
郁气,一下子疏散了不少。
郁气散发的七七八八了,眼看着刘氏这会儿一副撑不住,就要倒下去的样子,杨青突然想起,这货好像还怀了身孕在身上呢,顿时有了几分后悔,别真被自己气得动了胎气啥的,或许自个儿方才应该稍微控制一下火候的,今儿个还真是一股脑的刺激太大了。
不过,也就一瞬间,杨青觉得自己完全是担忧过多了,就刘氏这生命力,战斗力,顽强到极致的人才,还真没她想象的那么脆弱。
这不,人家一个气愤之下,没有气的撅过去,却还有那气力砸碗了。
没错,刘氏这几番被杨青怼的,差点儿要气得背过去,更碍于她自个目前的身体状况,也没有半分的攻击力,她不是没有想过冲上去,给这死丫头片子甩上几耳光,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牙尖嘴利,更加目中无人的臭丫头。但,现在却还没这个力气,再加上,很多时候,刘氏一向是个很会看清形势的,她知道这会儿杨青是完全炸了毛了,因此,要真跟她动起手来,这死丫头肯定不会就那么站着挨打不还手的,所以,她也不敢冒着个险,只能一腔的火气找旁的东西撒去。
偏偏今儿个白天,跟杨老二置气,屋子里面能扔的能砸的,都毁的差不多了,这会儿手边就摆着那碗杨青送过来的鸡汤,刘氏想也没想的,就把它砸到了地上。
泥土铺成的地面,还好不够硬实,那粗瓷烧制的大碗也足够结实,愣是没被她砸坏,只在地面上滚了几个滚,直接滚到了杨青的脚面前,不过里面的鸡汤却是完完全全的都撒的一滴也不剩了,迅速的渗到泥里头,还残留了一点点的香气。
刘氏不禁有些懊恼和肉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