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上安全部、技术部以及保卫部的领导全都来到救援指挥部,见了贾局也来不及客套,立刻研讨救援方案,就连出门参加会议的矿长也已经在返回途中,特意电话叮嘱,全力配合警方。
负责安全的副矿长一脸担忧:“早在新华煤井关停的时候,就已经把里面能用的枕木和支撑钢筋撤掉了,就算是没有爆炸发生,那里也是很危险的地方,井口一直用两扇铁皮大门封锁,只是最近几年,铁皮风吹日晒,渐渐锈出了很多大洞,进山采蘑菇的和一些山里牧民有时会进去躲雨,铁皮门被他们破坏掉了。”
方科长摇了摇头:“新华煤矿已经关停,对于弃井的管理就没了责任人,那里已经超出了秀山矿地界,我们也多次在附近竖立警示标志,还对破坏掉的大门进行过补修,但收效甚微,
正因为如此,一次爆炸引起了连锁反应,整个矿井入口连续发生两次坍塌,坍塌面积已经无法估算。”
肖毅然手下的几个刑警听不下去了,特别是死里逃生的张志刚,一百四五十斤的汉子,眼睛鼻涕全都下来了,疯了一样冲出去:“我去挖!就算是拼了命,我也要把肖哥挖出来。”
叶雨泽连忙把他拖住:“志刚,别冲动,矿上的铲车和钩机已经开展联合作业,怎么着也比你挖得快。”
“不行!那些粗笨的东西,万一伤到肖哥怎么办?”张志刚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叶雨泽。
“他们干这个专业,会有计划地去挖,你就别添乱了。”叶雨泽示意其他同志把张志刚带到一边去安抚。
我无心悲伤,也无心去安慰别人,两只眼睛盯着地图上新华煤井的位置,手指沿着巷道走向一点点向深处划过去。
“这个是什么?”我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代表新华煤井巷道的实线,和另外一条实线在那里有一个交叉。
矿上的技术人员立刻伸头看了看:“私人开发的小井口巷道有些随意,有些是交措在一起的,你指的这个地方,就是东边另一口废井和新华煤矿的交叉点。”
“就是说从那口废井,也可以直接进入新华煤矿?”我连忙又追问了一句。
技术人员想了一下:“理论上这些巷道几乎要挖通了,但毕竟分属于不同的煤矿,到底这些交叉点是相通的,还是隔着几层岩石,只是看图还真不好说。”
“我要从这里进去,直接到巷道里面去找肖毅然。”我咬了咬嘴唇,坚定地吐出这句话来。
张志刚立刻跳起来:“小冷,我和你一起去。”
好几个同事都嚷着要去,于是由叶雨泽带头,包括我、张志刚、严子强、程烈和另外三名干警,我们组成了八个人的行动小组。
贾局没有阻止的意思,毕竟他也觉得这是一个希望,不过他还是神情复杂地看着我,我现在还只是新来的临时工,而且还是个女的,贾局不希望我去冒险。
我用坚定的眼神回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贾局终于点了点头,嘱咐我们带好必要的工具和用品。
肖毅然不在,叶雨泽成了我们的主心骨,他找来矿上的老工人简单了解了一下,据说另一口废井年头有点儿久远,应该是几十年前就荒废了的,被弃原因是矿主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当初新华煤井的老板,也是相中了那口井还没采完的煤,故意把自己的巷道靠了过去,却赶上国家对一些不符合条件的小矿关停,新华煤井又连续发生了两次矿难,终于被煤监局坚决取缔了。
叶雨泽一个个检查了我们的背包,手电筒、电池、折叠铁铲、面包和矿泉水,又给每个人都发了个医药包,必要的时候我们会分头寻找,说不定肖毅然已经受了重伤,谁找到他都免不了用上医药包。
门外匆匆忙忙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把巴掌大的一个仪器递给我:“这位同志,毕竟你是这些人里唯一的女性,会比较心细,我给你的这个东西是个简易的气体检测仪,防水防尘设计,很方便好用。我教你使用的方法,这些矿井多年没人进去,一定要注意瓦斯气,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谢了他,接过了检测仪,认真地跟他学习这东西的使用方法。
我们要去的地方离秀山矿有一段距离,年头久远,就连通向那里的路都埋在了山林间,此去肯定是困难重重。
八个人的小组,环视着四周茂密的树林,纷纷压紧了头上的警帽,向着无边的雪野迈开了第一步。
雪很深,先是没了小腿,接着又到了大腿,虽然我平时也经常锻炼,身体素质不差,但走了一阵子,还是累出了一身的汗。
好在已经从山脚爬上了山梁,积雪变薄,速度才越来越快起来。
茫茫无际的白雪,长得差不多一样的落叶松,要不是提前带了指南针,很容易会迷失在这片树林里。
正走着,突然听到严子强“咦”了一声,我和叶雨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就见严子强有点吃惊地用手指着我们几个人:“我们不是一共来了八个吗?怎么现在只有七个人?张志刚哪里去了?”
我走得慢,张志刚一直默默陪在我的身后,我的脑子里却一直晃动着一些凌乱的画面,我和肖毅然的重逢,还有我们之间发生的种种,根本没注意张志刚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所有人停了下来,环顾四周,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回过头去寻找。
找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