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知道是给少爷做枕头儿的,便一法不舒服起来。立刻叫我姐过去,说了一顿,明明有迎春兰春等大丫头在,几何时轮到你一个病秧子献殷勤了?
你晓得我姐的性儿,哪比我们。她自然要气得个半死,回来便把做好的一面,拿剪子铰个粉碎,哭个半死。昨儿早起,就病倒了,少爷又不在家。谁给她调护呢!”
徐煜知道了整个经过,又气又恼,可是又不能去质问大太太王氏多管闲事,只能一声不言语,自己过去躺下了。
轻云叙述的时候。也已经哭了,此刻见他这样,屋里没人一时不敢走开,站了一会儿问道:“到底用些饭才是。”
徐煜闷闷的道:“我哪吃得下?你们吃去吧。”说完,转过身去。
轻云有些后悔了,柔声道:“你不要这样,料想也没什么大不了,谁还敢真撵了我姐?好好睡一觉。休养几天就好了。既然少爷昨晚没睡,那请休息,是不是叫迎春姐进来?”
徐煜说道:“不用了。”
“那好吧。”轻云抹去眼泪。替他盖上了锦被,放下帐子,自己出去了。…
外面的兰春见状说道:“他心里不开心,就让他睡吧,把饭菜收好,万一饿了好送进去。”
一夜无话。次日徐烨坐着轿子前往大理寺,到了衙门。投进拜帖。
中门大开,公人恭请轿子一直到后衙暖阁下肩。一身朝服的龙鼎降阶相迎。
一番客套进了暖阁,龙鼎说道:“世兄授官之日,老夫亲至贵府道喜,老大人和徐三爷近年精神又格外康强了。将来世兄鹏程万里,可羡,可贺!”
徐烨欠身连称不敢,说道:“晚辈沐祖父父亲洪福,侥幸出仕,何足挂齿!今后尚望大人时赐训诲,不胜感激。”
彼此谦逊了一下,做足了官场工夫,徐烨起身躬身道:“晚辈又件小事,特来奉求老大人,说起来晚辈惭愧,还望大人包容。”
龙鼎急忙答礼,说道:“你我通家之好,何事不能商量?快请坐。”
徐烨站着把桂仙求他的话,说了一遍,“如今只要令婿答应不追究,她家情愿赔礼道歉。”
原以为客客气气以礼相待,谁不卖徐家一个面子?哪知龙鼎笑了笑,说道:“世兄所言令人不解,世兄身列清贵之班,将来的首位国公,何等身份?怎么代一介娼家讨起情来?何况圣上要禁止风月场,我大理寺不过是为君分忧;想小婿终日在家读书,冀图寸进,从不在外面游荡生事。请问世兄不知听了谁人的话,竟说小婿背后指使?令老夫疑惑。”
说着,龙鼎举起茶杯请徐烨用茶,意思是端茶送客了。
出入官场的徐烨还是第一次被人一顿抢白,心里的火直透脑门十丈,奈何又不好发作,当下面无表情的轻轻放下茶杯,压抑着怒火起身告辞。
龙鼎却没事人似的,温文有礼的送出暖阁方回。
昨晚徐煜闹了一肚子闷气,今日徐烨惹了一肚子怒气,哥俩同时遇到了不顺心的事。
晚上徐烨回到家中,因父亲把此事交给他办,被龙鼎那老家伙把脸打得高高的,怎么有脸去说?吩咐人去把朱勇等几个至交喊来商议。
很快人都到了,听完后,朱勇不屑的道:“这事有什么难的?也就是你,若是我,还不给他龙鼎脸呢。大理寺无权关人,一定送去顺天府了,我现在就打发人去要老鸨,料想顺天府也抗不住。随后把桂仙等人都接到我府里,就是当朝一品要她们,能耐我何?对这些不识好歹的官员,就得来硬的,反倒屁事没有。”
徐烨一琢磨,觉得不错,敬酒不吃吃罚酒,别说明明是吕熊故意找茬报复,就算桂仙家有罪,只要不是人命关天,把皇帝搬出来又如何?大不了据理力争而已。
既然没有什么后患,无非得罪个大理寺少卿,再说还是对方先不给自己颜面,于是徐烨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