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两国处于敌对之中,僧伽罗人是最虔诚的佛教徒,而亚烈苦奈尔却不怎么信佛,和印度人一样是个多神论者,因此受到了国民的质疑。
眼下亚烈苦奈尔处于内忧外患的压力下,神经变得非常敏感,认为大明支持泰米尔人,是以拒绝明朝官员前往王城。
这和历史上郑和的遭遇一模一样,毕竟礼节都是一样的,徐灏不可能改变礼部,只能说他出西洋遇到了国际环境和历史上基本相同。
不过到底时间上是不同的,苦于没钱扩招军队的亚烈苦柰尔最近想钱想疯了,郑和是回航时被他攻击,现在则是迫不及待的准备直接动手了。
第二天锡兰官员前来说国王又同意了,徐灏没有怀疑,但出于一向的谨慎,留下沐皙镇守船队,他点了四千人和姚广孝一起出发。
这次他带的是嫡系辽东军,从上到下都是经历了靖难之役,后来都毕业于大连军校,堪称百战精锐,留下了那一万建立了功勋荣耀的海军近卫军。
清晨,身穿红色军装头戴熊皮军帽的五百骑兵驰骋在丛林间,徐灏骑着马走在前方,左右是骑马的五百亲卫,中间是姚广孝等官员和两千精神奕奕的辽东步兵,后面是八百辎重兵的车队,车上装着数十门火炮以及营帐粮草。
殿后的则是随军牧民和二百骑士,驮着备用干草和牛羊群。走过丛林来到开阔的平川,今天晴空万里,清风徐徐的从海上吹来,阳光照射着火枪上的矛刺熠熠生辉,田野上盛开着漫山遍野的烂漫鲜花。
士兵们心情愉悦,簇拥着代表着天子的黄罗伞,高举各自的军旗和团旗。徐灏也很是兴奋,允许部下在平原上自由展开。
鼓手和号手行进在队伍的前方,军鼓咚咚的打着鼓点,歌声回荡在天地间。
“风从龙,云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
徐灏听到兄弟们唱起了令人激扬的军歌,不禁热血沸腾,情不自禁的跟着唱道:“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这是一首当年红巾军的军歌,各地起义军就是高唱着这首歌前仆后继,不惜抛家舍命也要和鞑子血战到底,把蒙古人从中原赶回了草原,从南到北,从西到东,歌声响彻了整个华夏大地。
也不知反复唱了多少遍,徐灏早已撒落缰绳,目光迷醉的望着天空,这一刻除了满怀豪情,也越发的思念起亲人来。
由辽东汉人唱起的军歌别有一番滋味,融合了东北的忧郁和苍茫,骑士们使劲拍打着胸膛,士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汇成强力的节拍,粗犷而悲凉,豪爽而热血,就如关外厚重的黑土地一样。
所有人都兴高采烈,人头随着乐曲的节奏在扭动,很快就连这陌生的草原都像被乐曲的旋律所感染,她合着人的脚步,马的踹踏,旗幡的飘舞,在震颤中起伏。
受惊的鸟群从树林中飞起,在队伍的前面凌空振翼,宛若一支空中飞兵。
走了半天,徐灏胯下的坐骑是当年燕王赠送那匹汗血马的后裔,隐隐不安的嘶鸣,他手里拿着镀金权杖,穿过鸟语花香的草原,发觉锡兰官员引导的道路越走越荒僻,两侧是峡谷间的石壁,目光所及哪有什么王城的影子?
徐灏不动声色的给亲卫使了个眼色,很快最前方的骑士返回,目光不善的包围了锡兰官员。
轰隆几声沉闷的声响隐约传来,殿后的骑士狂奔而来叫道:“启禀都督,山路被伏兵砍倒大树堵住了道路。”
徐灏面沉似水,当机立断的下令道:“不说实话者斩。”
随着两颗血淋漓的人头滚落,有官员立时道出了实情,国王下令命一万锡兰军队在前方险要地带设下了埋伏,同时派出四万大军从大路直奔港口,要突袭抢占大明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