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顺昌被关了整整三天,什么罪也没受就是没给一口饭吃,这对自小锦衣玉食的青年来说,足以让其有个难忘的教训了。
这件事自朱高炽起,满朝文武无一人同情梅顺昌,就连作为父母的梅殷和宁国公主也同样如此,甚至连指责徐灏小题大做之人也没有,梅殷还亲自来道了歉。
只能说梅顺昌一介公子哥不懂官场规则,当众做了糊涂事,类似茹镛也是相同性质,关了一个月,事后茹瑺父子也当面来道了歉。
关于官员的体统,徐灏的好友薛文最深有体会,当年他在国子监求学期间,学师鼻尖上生了个石疖,肿痛难忍,正好沐昂用凤仙花的汁液作弄了蒋嵩,徐灏说给了薛文听。
薛文因有一次迟到被罚了五下戒尺,加上年轻不稳重打算有样学样的小小报复下,说道:“听人说有一样草药,捣烂了敷在上面,立刻就能见效。”
学师问道:“草药什么名字,我好叫人寻来。”
薛文说道:“门生家里附近就有,我弄好给您送来就是了。”
如此他跑去采摘凤仙花,红颜色的会让先生怀疑,故意采了白的,加些白矾捣烂了送了去。结果还别说,凤仙花有活血止痛,解毒消肿的功效。
学师当天派了个下人来道:“老爷说了,抹上后甚是清凉,肿也消了十分之七,也不怎么疼了,还得求一些药,等彻底好了要设宴谢相公。”
薛文满口答应,继续在家捣鼓凤仙花,心说不是凤仙花无论红白皆能染上红色么?原来竟然是瞎话,徐老三你又来骗我。
第二天,学师又派下人来说:“第二剂药贴上,即时痊愈了,老爷甚为感恩。特备了小酌邀请相公过去一坐。
薛文暗道也算是误中副车得了彩头,换了件新衣服高高兴兴的随着去了,到了国子监明伦堂,下人说道:“薛相公在此略侯一侯。待我去请老爷出来。”
他径自去里面了,后面走出来几个门子把仪门并左右两角门都紧紧关上,薛文起了疑心,很紧张的问道:“为何大白日关了门?”
下人出来冷笑道:“老爷的席面岂是人人可吃的?没的闯进别人,僧多粥少,相公就不够吃了。”
说话间,学师也从里面缓缓走出来,薛文就见先生鼻子血红红的很吓人,顿时知道坏事了。
学师指着他厉声喝道:“你这qín_shòu畜生,师长也是你戏弄的?拿凤仙花染红了我的鼻子。如何出去见人?你生生断送了我的前程,务要和你对命!”
江南是个人都知道凤仙花的功用,想一个官员鼻子染了红色,谁信你是误信了弟子之言为了治病?指不定和哪个女人胡闹所致,实在是有伤体统。连七八品的老师都唯恐遭人弹劾,试问谁还会同情梅顺昌和茹鉴?连百姓无意中冲撞了官员,还得被打个半死呢。
几个门子上前就把薛文按倒在凳子上,当时是初秋天气,二十五下毛竹大板,打在薄薄的夏裤上和打在光屁股上的效果一样,疼得薛文杀猪似的惨叫。至此才知道害怕了。
这还没完呢,打完后学师吩咐文书申报祭酒要告薛文品行不端,要革除了他的学子身份。
薛文好说歹说,苦苦央求学师高抬贵手,人家就是不答应。那时候搬出徐灏来也没有,谁认识他算老几?还是薛老爹赶紧备了一份重礼。亲自跪着求情,学师这才放过了他。
也不能说学师心狠,固然薛文吃了一场大亏,但学师在家用肥皂使劲擦洗鼻子,又疼又痒糟了多少罪?并且足足告了两个多月的假。不敢出门半步。
且说刘智借了徐灏的银子摆平了高利贷和徐翠云,虽然老鸨和二姑娘陪酒请罪,他当场也表示不计前嫌,可事后回过味来,岂能不恼怒?
是以一个多月没有踏足烟花场所,发誓再去找二姑娘就是孙子养的,今日他随妻子回娘家,望着徐家的美人们,又忍不住心痒痒了。
吃了饭返家后推说晚上有应酬,狗改不了吃屎,两条腿不自觉的踱了过去,马上有人跑去送信给二姑娘。
二姑娘匆匆把头发打散了,在地上抓了把泥土抹在脸上,用生姜汁辣下了眼泪。
等刘智进来,见她云泪汪汪一脸憔悴,很是心疼。
她娇声燕语的哭道:“大爷好狠的心,一去这么久不来,我打发人请你数次,皆未见你面,想来大爷又有了别的相好,将奴家给丢下了。我本打算终身靠着你,谁知你口不应心?如今我也想明白了,定是嫌我残花败柳呢。”
刘智一听如此‘情深意重’的肺腑之言,最后一点怨气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马上掏出二十两银子,打发人去银铺换了一套首饰。
春风一度后,老鸨进来说道:“大爷虽说买了姑娘,可妈妈我总不能白养着你吧?咱家做这生意,前门迎新,后门送旧,难道要所有人代大爷养活你?趁着爷来了干脆把话说清楚,也省了你每日茶饭不思,以泪洗面的。
要是大爷肯每月花钱养活你,自然最好不过;如若大爷不肯包养也没啥,人不来的时候,你该接客还得接客,也算是自食其力了,反正做妓女的竖什么贞洁坊?”
刘智心中冒火,怒道:“别他娘的再来哄我,不就是想要钱么?爷也不是小气之人,每月三十两算上逢年过节的礼,一年五百两整。要是你敢逼她私下里接客,我非得整死你全家不可。”
“哎呦,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老鸨笑开了脸,当下和二姑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