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那小姑子到她屋里来,两个人说笑话儿顽,嘻嘻哈哈笑了一会。那小姑子看见桌子上放个手磐,信手拿过来敲了两下。
隔壁那男人听见,只当是约他,忙把东西伸过来。那小姑子是个女儿,从没见过,吓了一跳,问嫂子道:“这是什么东西?”那嫂子没得答应,只说道:“不要怕,他是来听我说笑话的。”
把个王玄清笑得了不得,朱巧巧也忍不住笑,众人也顾不得失礼了,纷纷上前这个掐她一下,那个拧她一把,叫道:“叫你说个笑话,你倒好,把我们比作男人的臭东西。”
当下众人闹了一阵,天色不早该回去了,那边沐凝雪陪着李景隆的妻子李氏出来,朱巧巧和王玄清也送太太们上了轿子。
晚上徐家妯娌们在暖阁吃酒赏月,沐青霜的诗社在别的地方,王玄清便把今日听到了笑话讲给大家听,惹得所有人大笑不止。
闹得沐凝雪也无奈摇头,好在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也没觉得有什么。
朱巧巧指着徐淞的一位小妾,说道:“你会唱曲子,唱个类似的给我们听听。”
小妾摇头道:“这我可不会。”
袁氏说道:“大嫂都点了你名字,你就胡乱唱一个吧,难道是求你的文么?”
小妾笑道:“我哪里会唱?只学了个倒搬桨儿,恐怕唱得不好听。”
朱巧巧说道:“我们叫你唱,就说不会,你奶奶吩咐,就说会了。今夜不讲风雅,单拣粗俗的唱,唱得不好,唱一夜也不饶你。”
小妾吓得吐了吐舌头,说道:“大奶奶是要听粗的么?有有。”
王玄清说道:“你且吃一钟酒,把喉咙冲开了好唱。”
这里面最文青的自然要数钟可姑了,一直笑而不语。最好奇的则是徐江的妻子富氏,刚成亲对什么都好奇,她忙叫丫头们倒了酒给她吃。
小妾拍着巴掌,唱道:“姐在房里绣花鞋耶,绣出几椿故事来耶。麻篮簸箩里翻针线耶,一下翻出个大几鸡来耶。好怪哉耶,坐在家里发横财耶。”
“哎呀!”钟可姑慎道:“这也太过粗俗了。”
要说谁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口头禅似的污言秽语谁没听过?笑一笑也就算了。
朱巧巧笑问大家伙,“你们可有做针线时发这样的横财么?”
沐凝雪等人纷纷唾弃她,说笑了一会儿,王玄清嫌小妾唱得不雅,叫斟酒给她吃,小妾忙说道:“酒是一滴也吃不了,宁可再唱一个,饶了我吧。”
沐凝雪见状起身道:“越唱越下道,说个笑话不妨事,可她学的小曲都是哄男人的,不堪入耳,都散了吧。”
看着她和钟可姑去了,富氏不信邪,非要小妾唱出来,等小妾唱完了,众人面面相觑,要说那些笑话都是马赛克级别的,她这可是无*的。
广东沿海风景秀丽的湛江湾,有一个美丽的小岛特呈岛,面积不大,乃是渔民抵抗风浪的天然良港。
新任广东水师都督沐毅携妻子徐绿竹,陪同翰林学士解缙登上了岛屿,此行他们将全面走访沿海各个岛屿,重点是台湾岛。
解缙默默注视着湛蓝的海平面上,多达千艘渔船捕鱼的盛况,想起早年码头上的冷清。
起初他很认可太祖皇帝的方略,为了保护百姓采取禁海之策,倾国打造的水师舰队和沿海堡垒,把辽阔的海岸线打造成铁桶一样,得以令百姓在内陆休养生息。
可徐灏却极为反感禁海,太祖皇帝在世时就曾直言不讳的斥责弊端,渔民世代靠海为生,现今人口不多暂时看不出问题,今后人口繁衍不靠海吃饭怎么成?好比长城,一味的防守解决不了问题,即使打仗劳民伤财,也得积极进取,和平安定是打出来的,豺狼不会因你躲在家中就放弃。
如今都督府采取以攻对攻,只要遭受到倭寇的袭扰,大明水师必须对倭国本土施加报复,以此迫使幕府采取行动。
杀死一名倭寇给予重赏,军户可以当场转为平民,朝廷也没想到此举竟然彻底激起了沿海官兵的士气,短短一年时间,所有岛屿上的贼寇竟然被完全肃清了。
解缙曾问过徐灏,为何军户有田种有饭吃,也不乐意当兵呢?
记得徐灏却反问道:“解大人恐怕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让你的子孙世世代代当兵,不能读书不能经商不能做官,生三个儿子只能一个继承兵籍,其他儿子只能靠给人打短工为生,一辈子没有个出头指望,你心甘情愿么?”
一句话就令解缙哑口无言,只得又问道:“那长此以往岂不是无兵可用了?”
徐灏当时没说什么,只来了一句:“没有人有义务必须当兵保卫你,如果连解大人也抱着天生我就是人上人的想法,那我今日可以断言,我朝最终必会亡于你等士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