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因人老珠黄嫁给了通州这里的龙头大爷,那倒霉的龙头大爷比她大了十几岁,发妻死得早无儿无女,娶大花娘是看中了她的精明,要她帮着打理产业。
一辈子偏好打野食,打来打去就被大花娘一碗毒酒给打死了,她自己坐上了所谓的龙头金交椅,认了八个螟蛉义子,号称通州八虎。
早些年有四只虎因各种原因死了,前几天又有两只虎背着人命案,被官府收押报了斩立决,就剩下韩大傻子和另一只锦毛虎。
锦毛虎负责管理青楼,韩大傻子负责赌坊,他夜夜给干娘侍奉枕席,属于心腹中的心腹,据说最有希望继承大花娘的香火和产业。
“娘!”就见韩大傻子的怒气瞬间不翼而飞,一溜小跑过去搀扶着大花娘,“您老人家怎么出来了?”
大花娘盯了秀兰嫂子一眼,问道:“这小娘们是谁?”
低眉顺眼的韩大傻子解释道:“回娘的话,她,她就是和儿子闹掰的那个小贱人。”
“哎呀呀!原来是儿媳妇来了。”大花娘似乎很开心,马上换上了笑脸。
“谁是你儿媳妇?”秀兰嫂子语气并不是那么的强烈,毕竟这是通州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得罪不起,正色说道:“花奶奶您德高望重,我求您让他写一纸休书,从今之后真正的一刀两断。”
大花娘笑着劝道:“你俩是三媒六证的夫妻,怎么闹得如此不可开交呢?”
秀兰嫂子激动的道:“我死也不和他在一起,死也不行。”
“唉!”大花娘叹了口气,“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一刀两断吧。走,咱们进屋去,家丑不可外扬。”
等一进了屋,大花娘马上翻脸道:“把她剥光了,五花大绑下窑子,给脸不要脸的贱人。”
韩大傻子急忙说道:“娘,这事要是传到官府,那该怎么办?”
“不怕!”大花娘轻笑道:“她是你媳妇,养了野汉子,官府也管不着你把她卖到窑子里。”
幸好王大伯找到了柳大,带着几个兄弟赶来,啪啪啪的敲门,这令秀兰嫂子躲过一劫。
可是花大娘也不是吃素的,几个兵丁奈何不了她,连门都不让进,被一群打手堵在了外头,街上很快聚集了很多人。
僵持的时候,从远处奔来了几匹骏马,人们纷纷扭头望了过去,白马上是一位俊逸挺拔又风度儒雅的上品人物,头戴巴蜀凉帽,身穿雪青色的蚕绸长衫,身后则是清一色的青衣武士。
“王大伯,人在里面吗?”马上的徐灏问道。
王大伯眼泪汪汪的道:“大花娘和韩大傻子要把她卖到火炕,徐爷你好歹救救人。”
徐灏面带冷笑的看了过去,就见柳大隔着高高的院墙,嗓子已经喊哑了,叫道:“把我嫂娘放出来,不然我和你们拼了。”
徐灏刚想策马踹门,突然,大门开了,大花娘带着一群凶神恶煞似的大手一涌而出,把柳大和几个兄弟团团围住。
“柳大,你敢来踢我的场子?”大花娘一脸不屑,“你上司可是韩老二,把他们绑了送到军营。”
马铃铛声响起,徐灏骑着马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问道:“你就是大花娘?”
大花娘忙抬头一看,原来是个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哥儿,看派头就知非是等闲之辈,先习惯性的媚笑一下,笑道:“公子,请到屋里吃茶,可别多管闲事。”
这一次跟着徐灏过来的是年纪轻轻的家人李铭,乃是李冬的侄子,没经历过事沉不住气,手一抬把短枪亮了出来,喝道:“把秀兰嫂子交出来!”
朝廷三令五申严禁民间用枪伤人,在中原内地除了猎枪外对火枪管制极严,百姓私自持有枪支是重罪,所以根本吓不住见多识广的大花娘,手指着自己的心窝子,挑衅的道:“开枪啊!”
想上一次徐家人开枪,结果徐灏亲自进宫请罪,甚至把家里所有枪支都上缴了,由此可见对枪支的控制,一个稳定的社会大环境,枪支泛滥,民间动辄开枪对射那还了得?
柳大出来就没带着火枪,李铭也一下子懵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徐灏一伸手,把枪夺了过来,啪的一枪打散了大花娘那插满金簪子的高髻。
“娘呀!”韩大傻子吓得一声鬼叫。
大花娘却眼皮子都不眨,面不改色的解开了衣襟,露出一抹桃红围胸,叫嚣道:“有种照这儿打!”
徐灏笑了,说道:“当我不敢么?大花娘,我的名字叫徐灏!”
“徐,徐灏?”大花娘的脸白了,冷汗马上从鬓角淌了下来,两条腿打起了哆嗦。
人的名树的影,徐灏在北方的威名堪称妇孺皆知,大花娘身为消息灵通的地头蛇岂能不知?再说出身于教司坊,怎能连秦淮上的徐三爷都不晓得?
“原来是徐三爷。”大花娘知道自己万万得罪不起对方,刚准备服软,却看见了有官兵正往这边赶来,随即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