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溫羡嘘抬着手臂。
来人是宫里的太监,江小白觉得眼熟,细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在斗茶大赛上见过,就是他帮皇帝宣读了圣旨。
孙公公看了一眼江小白,溫羡领会到了他的意思,他道:“你先去看看常青,他在房间里闷了几天,怕是要闷坏了。”
知道溫羡这是要支走她,江小白顺从的点头:“好,我这就去看看。”
抬腿走人,顺便关门。
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孙公公连忙站起来,满脸的关切:“还好吧。”
溫羡抿唇微笑:“很好,你呢。”
“也好,也好。”
溫羡拉开椅子,扶他坐下。
孙驰一直看着他,忍不住感怀道:“跟你父亲长的真像啊。”
溫羡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垂下眼帘,兀自道:“有多像。”
“我第一次见你父亲的时候,跟你现在差不多年纪。”
若干年前,在没有遇见溫羡父亲的时候,孙驰一直都做着卑微的活,比如,有人上下马车的时候,他跪在马车下面充当马凳。
那一天,皇帝景泰宫设宴特赐龙撵接送,下车时,孙驰照例跪在马车前面等待着。
过了很长的时间,后背始终没有重量,孙驰心里虽然有疑惑,可也不敢抬头一看究竟。
没过多久,便听见上方有人说话:“多大了?”
在宫里多年,看到过最多的便是拜高踩低,孙驰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所以也没在意,只以为温岐山问的是旁人。
“跟你说话呢。”对方戳了戳他的后背。
孙驰连忙道:“二十一岁了。”
作为正常的男人来讲,二十一岁早已娶妻生子,而他却……孙驰觉得臊得慌。
“起来吧。”对方停顿了一会儿:“我不习惯踩着别人的后背。”
就听见重重的落地声过后,孙驰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了起来,孙驰讶异不已,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天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记得一个人拍着他的肩膀,鼓励道:“努把力,别再做踩脚凳了。”
孙驰收起翻涌的回忆,看向溫羡的目光变得更加慈爱,就如同看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你父亲若是还在,看见你今天的成就,不晓得该多高兴。”
“孙叔过奖了。”溫羡含蓄不已,接着又道:“清平茶场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孙驰连忙拍了下脑袋:“瞧我这个脑子。”光顾着叙旧,竟忘记正事了。
“陛下心里是有这个打算,只可惜照王不愿意放行,一直在旁从中作梗。”
照王?
他问道:“照王不懂得种茶,圈着清平茶场做什么?”
“照王的那点心思还看不明白吗?陛下一不给他兵权,二不让他参政,只能在金钱上做些手脚,陛下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没有清平茶场,即便我当上了茶皇,也难以施展拳脚,孙叔,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孙驰沉吟了片刻:“在皇上那边能说上话的,一个是谢皇后,一个便是金贵妃。”
言下之意,便是让他在这两个人之中做个选择。
见溫羡不语,孙驰又接着说:“金贵妃虽说得宠些,可惜阜宁王智力不足,怕是以后难以堪当大用。”
“你是要我选谢皇后?”
“陛下身体抱恙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句大不敬的话,万一陛下归天,会让谁继承大统呢?”
显而易见,西凉不会让一个傻子当皇帝。
溫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你回去帮我打点一下。”
“好,宫里有我你放心,一有风吹草动我及时通知你。”
孙驰突然目光一僵,溫羡狐疑问道:“怎么了?”
“你看!”孙驰手往他身后指了指。
溫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房间里摆了好几盆观赏的绿萝,青翠盎然,一转眼的功夫竟全部都耸拉下头,好像严重缺水似的。
“这怎么回事?”另一个房间里,常青也发现了异常。
江小白好奇不已:“怎么了?”
“这盆草全焉巴了。”常青不知所以,他刚刚才浇过水,难不成是被淹死的?
“怎么可能,我看看呢。”
当她看到花盆里的小花耸拉着的脑袋,突然僵在原地。
——神女殁了。
------题外话------
神女挂了,没办法,撑了三年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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