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云空很早的时候就给忘记了,但是乔星月还一直记得。
云空其实在死之前一直都很好奇乔星月是为什么喜欢自己。乔星月属于那种非常受男人喜欢的面容,笑起来极具攻击性,就像是一朵玫瑰那样,妖娆不可方物。
而对比起乔星月,云空属于那种非常浅的,如果乔星月是大红,那云空就是浅白,比白要更淡上几分,几乎好像随时可能从空气里蒸发。
那是与生俱来的气质,是从骨子里透露出的清冷和疏离。
但是云空一直都不知道,就是这种清高和不在乎任何事情的气质吸引了乔星月,但是她并没有近朱者赤,而是变得更为深谙,直到那鲜艳的大红沉淀为了干涸鲜血一般的褐色,最终吞噬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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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空去过很多地方,但是并没有固定的职业。
在二十二岁之后她玩起了社交工具靠着打广告勉强能有一点收入,但是这些对于全世界乱跑加花钱大手大脚的她来说完全不够,在某种程度上她是一个无业游民,但是却比更多富人都要更有钱。
其实说来说去获得钱财的方法也就那几样,无非是偷蒙拐骗,而云空并不希望自己某天出现在法制节目的嘉宾里,便选择了骗。
骗子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厉害的,但是比起偷和抢更需要一些专业性,而且大多数时候被偷和抢的人肯定会报警,但是骗就不一样了,甚至还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其实被骗了,然后就这么浑水摸鱼的过了下去。
但话说回来,这种行径和偷和抢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因此云空就是个垃圾,或者你说是社会的蛀虫也没什么关系,毕竟这就是事实,和脸或者她的过去一点关系都没有。
云空不需要洗白,因为她本来就是灰色的。
如果想要生存,她能有很多办法找到正当的职业,但是她不愿意,因为没有任何一项工作能支持她这样开销的同时还能她满世界到处跑。
曾经也有人说过想要包养她,但是那开出来的价格简直还不到她出去搞一笔的十分之一。有句话说的好,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家里一般都会有超过五斗的米,能维持本心是因为诱惑不够大,也因此她从来没有答应过。
别人都靠不住,所以还是自己去奋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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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空很少会去偷什么东西,除非那东西真的足够让她喜欢。
这样的东西一生她也只遇到了三次,两件是古董,一件是一块据说有很多年历史的玉石。
说起来,也可以算得上是古董。
那块玉石出现的地点是富豪云集的慈善晚会,拍下的基金全部捐献与地震后的灾区。那场地震刚发生不久,是近些年来最严重的天灾之一,也因此挑动了国人的情绪,甚至连很多良心早就泯灭的商人也都参与了进来——虽然他们并不是因为触动了心脏,而是为了给自己制作出一副好的面孔。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问题,伪善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云空轻易地混了进去,这么多年她手上什么的都不多就是各类证件多,家里的证件都可以开个办证点了。
慈善晚会的理念是慈善,也因此布置得并不像是上流社会晚宴那样奢华,但是总的来说依旧很是精致,那是低调的华丽。
云空从有些昏暗的灯光下穿到会场里,眼前是攒动的人群,她找到自己的座位后就坐了下来。基本上没人认识她的这张脸,也因此她可以一个人安静的坐着,没有人打扰她。
四周的人群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对于很多人来说这里是间接地结识商业伙伴的好地方,而且能来这里的都是有一定眼光和身份的,对于客户的删选在最开始就结束了,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冷血,但事实就是如此。
不顾利益去做事的人存在,但是很少。也因此云空很是敬佩他们,虽然她自己并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说起来还真是伪善呢。
喝着他们提供的果汁,那果汁和市面上几块钱一**的都不一样,其实云空本来以为会准备白开水的,却没想到他们在吃的东西上也很是下了一番功夫。虽然这边没有提供晚宴,但是准备了很多纯果汁以及巧克力等零食,无一不是进口的,其中甚至还有鱼子酱。
看着后台忙碌的记者们,云空晃了晃手上的杯子,将带有一丝凉意的果汁一饮而尽。
很快,慈善晚会终于开始了。在开始之前先是为灾区默哀三分钟,借着在台上的白布上投影上了灾区那令人难以直视的可怕画面,其中的鲜血以及变为一片狼藉的世界,就好似一片破碎的荒原。这些血肉模糊的照片换来了人们最后的良心,有人啜泣起来,虽然没人去在意那些抽泣的人是否是出自真心。
只要肯出钱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而在这些照片之后拍卖会正式开始。
玉石被放到了大轴上,而倒数第二个压轴的则是一柄据说明朝时候留下来的宝剑。那宝剑出现的时候云空看了一眼,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是它看起来却依旧光滑如新,这让她不禁想到了在武汉的越王剑,有更多年的历史,但是看起来却像是最近才做好的样子。
它们用上了最好的工匠艺术以及材料,本来是用于更好的杀敌,但是最终却成为了文物和古董,被放在玻璃柜台后展示,就和那些瓷碗一样,失去了自己本身的作用,成为了观赏品。
也不知道是该替它们感到高兴终于可以休息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