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还在反应这个白叔到底是谁的时候,蹲在我肩膀上的喇叭芽立刻出声否决。
“胡说!你这老鼠信口开河,白叔要这些断枝做什么!”
“猫大人息怒啊!小老儿看的真真儿的,真的是白叔没错。”八索留意着喇叭芽的视线:“三天前,就是白叔找到小老儿买走那批黄花梨制作的阵旗。”
“咳咳,你们俩待会再吵,能先告诉我这个白叔是谁么?”
听到我的提问,喇叭芽从我的肩上跳下,向我解释道:“您还记得谷梁齐么?他是主人的哥哥。”
我稍稍回忆了下,一位声音严肃嘶哑,不怒自威的年轻人的身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谷梁齐是我认识的第一位现今谷梁家的后人,按照辈分来说,也是我的小舅。
然后我想到,跟在他身旁的离妖是一位头发斑白的年长老者。喇叭芽和八索它们说的白叔,该不会指的是它吧!
“代主人想的没错,他就是白叔。”虽然喇叭芽还是猫的样子,但从她的声音中,我还是听出了几分尊重:“白叔生前就是一位德行高尚的教师,即使退休之后,也用自己的退休金接济贫困子弟学习。临死之前也念念不忘那些被他接济的年轻人……这样的执念使得他死后灵魂没有前往阴曹地府,而是化为鬼魂,流离在世间。”
接下来的故事我大概也能猜到了,谷梁家的人找到这位白叔的鬼魂,将其收在离妖体内,让他侍奉谷梁家,能够继续长存于世。
“人不可貌相,白叔虽说面容肃杀,但宅心仁厚,绝不会做让干尸暴走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件事绝对和他无关,代主人不用怀疑他。”喇叭芽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道。
其实要让我来说,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是真的,你看像《鬼吹灯》和《盗墓笔记》里,浓眉大眼的全都去盗墓了。
“那他会不会受到谷梁齐的命令而做出这样的事呢?”我实在不想去怀疑谷梁家的人,但从事情经过的发展来看,有机会在落蛟山上搞手脚的就只有他们。
“齐大人更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喇叭芽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恼怒:“我原以为代主人您心地善良,却不想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比起这平白无故的猜忌,还不如去看看这只口无遮拦的老鼠是不是胡说八道!”
看到恼火的喇叭芽,我突然意识到一个被我想当然忽略的问题。
喇叭芽根本不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我只是按照正常的思路去分析这件事,想要抽针引线去找出干尸暴发的线索。更何况我连一句坏话都没说。于情于理,平日里那个冷静到有些冷漠的喇叭芽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一点就着。
这足以说明,喇叭芽从来没有站在我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是啊,一个“代主人”的称呼就让我有些飘飘然了,忘记她原本就是属于谷梁家的,她始终只是在为谷梁家做事而已,只会站在谷梁家的角度上去看待问题。
从喇叭芽现在的反应来看,要么是谷梁齐和白叔真的有鬼,要么是他们俩的品行真的如同圣人一般。
标榜自己是圣人的现在都在精神病院喝茶呢,所以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你先消消火,既然这里是安全的,那么咱们慢慢分析。”我对喇叭芽做了个冷静的手势。“八索还没把话说完呢,说不定白叔只是来买黄花梨,然后又来了一批其他人搞鬼呢!”
听到我说的话,喇叭芽圆圆的猫脸上浮现出一副“遭了”的表情。看来她也意识到,刚才的过激表现,反而让我加深了怀疑。
八索看到喇叭芽沉默不语,于是继续说道:“白叔买完黄花梨之后,说是落蛟山光秃秃的,需要些植被。小老儿心系山主的教诲,于是就买了些成木种,趁着生气旺盛,就这么栽在山上。”
“喔?这些成木种是在哪里买的?”我向八索问道。
“这……还是白叔介绍的,说是木林院的长随近期造访谷梁家,让小老儿去讨些……”
“讨?感情是没花钱啊!”我话是这么说的,其实到没有责备八索的意思。贪小便宜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还是只老鼠呢?
而且我心中也是啧啧称奇,这才是两天前的事情,这些成木种就已经抽枝发芽,在山上连成一片新绿。这不科学啊!
算了,自从莫名其妙的开始修行之后,不科学的事多了去了,要是一项项去费心研究原理,头发都要掉没了。
“小老儿该死!小老儿不该去贪图那些便宜的成木种!小老儿种下这些种子之后,当天晚上那些干尸就漫山遍野的从坟冢中爬出……他们起先还是漫无目的的游荡,但接下来却一个个进驻在车间和仓库中,竟然还在有模有样的工作,重复着生前的行为……小老儿想与这些干尸输死一搏,但一想山主将落蛟山交予小老儿管理,小老儿若是去了,谁来守下您的基业!于是小老儿只能忍气吞声,去寻些帮手,假以时日再将落蛟山夺回,等待山主回来,完璧归赵!”
八索哆哆嗦嗦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把这段话说完,愣是将临阵脱逃说成了战略转移。我又想哭又想笑,看它这样,估计也是榨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我对喇叭芽说道:“你看,我们先假设八索说的都是真实发生的。那么这件事和那位木林院的长随以及白叔都有嫌疑。而身为主人的谷梁齐……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那如果是它在胡说呢?”喇叭芽有些不服气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