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叔伯所说,方家看守的灵矿脉遭到魔修的袭击,方浩的父亲是在同魔修对战时陨落的,他死的时候没有甚至没有全尸,方浩默默地将白布盖上。他对父亲的记忆并不深刻,从小一直跟在母亲身边,又是母亲和族中叔伯将他带大。而父亲远在万里的昆山还有另一个家,姬妾成群,儿女无数。
每次看到母亲孤单的身影,方浩总是咬牙切齿地痛恨父亲。他很小的时候就为了母亲发誓要在方家出人头地,要比所有人都强,要让父亲后悔他冷落了他们母子。如今,方浩在家族中的地位不亚于父亲,他原本计划结成金丹后就正式继承家族,夺走父亲的一切。然而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方浩苦笑,缓缓地坐在父亲的尸体旁。他一直为了这个信念而努力了一百多年,等到终于要有结果时,不料这个时候父亲却陨落了……这叫他如何能不郁结。
记忆中,父亲的脸轮廓分明,刚毅粗犷,没有一点慈父的样子。如今这具无头的遗体,更是荒唐可笑。
方浩白皙的面容忽然变地扭曲,悲凉的嘲讽:“你怎么能就这样死掉?怎么可以……”
“逝者已逝,你莫要太伤心了……”一身粉色纱衣的李姬莲背靠着灵堂的大柱轻声劝慰道。
方浩神色阴沉地看过去,这女子又蒙起了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可这双眼却没有梅非那双清透明晰。
“我不是在伤心。”方浩淡淡道。
李姬莲一声嗤笑,自以为很了解地道:“男子汉大丈夫,伤心又如何?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你的伤心都写在脸上了。”
方浩低着头不看她,语气冷淡道:“你和她真的不一样!”
“你!”李姬莲瞪着方浩,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不要拿我同那贱人比!”
方浩忽然阴冷地笑了:“你不是要冒充她入我千云门么?要想不被人发现,你就必须模仿她!你不是自傲地认为她用了你的脸。到最后你却要去冒充她。”
李姬莲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啪”地一下,她拍碎了身旁的瓷器,碎片散落一地,灵堂的人都吓了一跳,灵堂里顿时静的连针落到地上也能听得见!
拿着“引”字白纸帖的方家执事人们,身上是黑色粗布长袍,腰间扣着厚重又长又阔,用整段白布做成的一根腰带。他们穿过烈日照射的回廊。刚从大门口走到作为灵堂的大客厅前,便听见这么大的响声,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内堂。
在一群身穿寿衣的人当中。李姬外的突兀。感受到众人不善的目光,李姬莲一阵心虚,压制心中的怒火,低头默默地离开。
方浩的母亲在大门口“引”进吊客,陪同的还方浩父亲的一干姬妾。这些姬妾们平日里娇生惯养。这会儿一个个都累得满头大汗。只有方浩的母亲还顶着炎热却没有一句抱怨。
已经有几个姬妾站不住了,在旁边的木长凳上尖着屁股坐这么坐着,撩起腰间的白布带来擦脸上的汗,又用那“引”字的白纸帖代替扇子扇风,透一口气。还抱怨方大老爷在这么个天气死,也不死个凉快的日子。
正是毒辣的太阳直射头顶的时候。吊客象潮水一般涌到,大门口以及灵堂前的两班鼓乐手不换气似的吹着打着,然而这帮迎接吊客的女人却懒懒散散。怨气冲天。方浩看在眼里,心中不免讥笑,这就是父亲最宠爱的姬妾,他死了,却没有一个真正为他伤心。连一帮鼓乐的人都不如。
方母是一家之母,掉客们进门先是安抚母亲。然后到方大爷的灵堂前祭拜。作为方大爷的长子,方浩必然是要给吊客们回礼的。
喇叭,笛子,唢呐,小班锣,混合着的“哀乐”,还有家仆们挤来挤去高吆喝着“某处倒茶,某处上糕点”的叫声,大门口家仆赶走闲杂人们的吆喝,人身上的汗臭,都结成一片,弥漫了方家大宅的各厅各室以及那个占地八九亩的园子。
方母头痛不已,直到傍晚,人潮过后,她才坐在偏厅小休片刻。
“累了吧?明日母亲就别去了,让那些女人去好了。他生前没把你当妻对待,如今死了何必还为他劳累。”方浩端上一杯凉茶,替母亲捶背。
方母揉着眉心,她道:“浩儿,你可知你父亲是方家长子,有权有势,为何要娶我做正妻?即便是他在外面有那么多宠爱的女人,为了保持我在方家的地位,也从来没有想过将别的女人扶正。”
方浩心中有些不悦,还是答道:“不知。”
方母微微一笑,“浩儿,可是在气娘为你爹说话?我与他百年多未见,早已经没了感情。你父亲是个自私的人,他这么做是为了想得到我梅家的梅令!”
谈话间,方母在房间内设下禁制,不让外人听到他们母子的谈话。方母将方浩拉到身边坐下,她正色道:“这关于我们梅家的秘密,是时候告诉你了。你的外公是梅家最后一代守园人,梅岛主人赏赐守园人一块梅令。他日,后代若有所求可以拿着梅令去见梅岛主人。”
“这梅岛主人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方浩费解,这修真界何时出现个梅岛主人。
方母淡笑着问道:“当今世上最神秘的地方是哪里?”
“游离大陆、洱海、西竹大陆,即使是元婴修士也无法探寻其神秘!虽然说天下之险是洱海,最为神秘的是西竹大陆。然而我却觉得天浮大陆的最东之地的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