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眼睛向着她看去,凌炎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你究竟是谁?”
“六殿下当真不知?”惜玉抿嘴儿笑了笑,让人看不真切。
“你若是不表明身份,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打定了装糊涂到底的主意,凌炎抬步欲走,摆足了架势。
惜玉也不急,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轻缓地开口道:“殿下难道不想八公主的亲事取消吗?”
凌炎收起了脚,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必六殿下很清楚,这件亲事是由太子殿下一手促成的,想要解除这桩婚约,其实并不难,只要太子殿下的一句话,八公主就可以重获自由之身。”惜玉诡媚地勾唇一笑,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她说的话凌炎当然全都明白,只是……“呵呵,真是笑话。皇后仇视我母妃,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太子又是皇后的嫡长子,他怎么可能会帮我?他若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帮我,这桩婚事都不可能成立。”
单从朝中局势来看,前不久凌辰便战胜了问心与清辉的联军,现在已经有休战协议在手,根本就无需联姻,即使是联姻,也该是清辉嫁公主到这边来才对。
惜玉的脸上瞬间一青,随即又恢复正常,她浅浅笑道:“六殿下看得如此明白,那么一切都好说了不是?天底下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您若想救八公主,就必须站到我们这边来,您应该懂我的意思。”
凌炎登时哑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我从站过队,姑娘,你也应该懂我的意思。”
“那七王爷……”
“我们只是关系很好的兄弟。”
“六殿下,您可知,关系很好这四个字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惜玉的声音变得冷冷的,让人听不出情绪,“您若是站错了队,八公主怕是要嫁定了。可一旦您站我们的队,不止八公主会被指一门好亲事,就连您乃至整个昭华宫都会受益,您还是仔细想想吧。”
“行了,我听你说了这么半天,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了。”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之色,凌炎打了个哈欠就想离开,却被惜玉拦住。
她仍是不甘心,但还是勉强地保持着了微笑,“六殿下,难道您真的安于现状了?”
“安于现状有何不可?”
努力地柔和了面部表情,惜玉接着劝说道:“当今陛下共有七子,大皇子也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五王爷在问心王朝中做质子,七王爷年纪轻轻就已经开王府,封战神。而您,空有个王爷的名头,却始终不如七王与太子。您迟迟不能独立出去开府,这般年纪,却还只能住在自己母妃的宫中,您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没什么不甘心的。七弟的战神还有王府都是他在战场上一次又一次地用性命博回来的,至于太子……父皇喜欢他,这便足够了。像我这种没有功绩,没有宠爱的皇子,什么都没有是最正常的结果。”凌炎眸光就那么平静的看着她,无喜无悲,仿佛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惜玉实在是没有想到,身处皇宫之中的凌炎不但将世情看得通透,而且还能不受名利的影响,明哲保身,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了。
眼看着凌炎要走,她最后喊道:“六殿下看着身边的人都功成名就,为何不去争上一争,以六殿下的心智,不会比任何人差。”这话并不是恭维,而是她内心的感受。
空气中似乎有一种带着茶香的凉风,吹散开来,凌炎抿嘴轻轻一笑,“不妄求,则心安,不妄做,则身安。”说完这句,他不再留恋,飒然的离开。
心有不甘的惜玉只得看着他的背影,愤愤然地握紧了拳。
“本宫早就说过,六弟不是你能策动的对象。”凌志自暗影处走出,手里还拿着一个茶杯。
惜玉惭愧地低下了头,“抱歉,殿下。”
“无妨,这种结果尚在本宫的意料之中。”凌炎既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装疯卖傻多年,凭他的心智,又怎么会因为惜玉的几句话而动摇,若是真的动摇了,凌志反而会怀疑。
目光定在凌志手里的茶杯,惜玉问道:“殿下,您这是……”
“今日有人终于是按捺不住出了手。”凌志举起茶杯,眼里有千把寒刀闪过,“不过令本宫颇感意外的是,本宫原以为他们就算偷偷入宫,目标也应该是凌香,可是本宫没有想到,他们竟是冲着我来的。”
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惜玉不可置信地道:“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他们想要下毒毒死我,却不知道,心甘情愿替本宫试毒的奴才有的是,本宫还真就不怕这个。”
“他们竟然感下毒行刺,殿下,您赶紧封锁皇宫吧,相信刺客应该还在这宫里。”
“本宫早已经对这里实行了封锁与追踪,却一丁点儿消息也没有。”
皱眉思虑了瞬间,惜玉叹气道:“这也难怪,以七王爷的轻功,又岂是寻常凡夫俗子可以比拟的?”她这话刚说完,就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冻结了她,她意识到说错了话,赶忙跪下请罪道,“是奴婢失言,请殿下责罚。”
见她这样,凌志的神情才逐渐回暖,“这样的话,你我心知肚明即可,不必宣之于口。”
“奴婢明白了。”
驿站行馆。
一个穿着奴仆衣服的宫人一跃而上,趁人不备,偷偷地潜进了二楼的一个顶级厢房。
使臣坐在桌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