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苏沁立马来了精神,冷冷的扯动嘴角道:“绕来绕去,终于打算说正题了?”
“苏姑娘果然如惜玉一般所说的,很不好对付,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文曦儿轻轻一笑,只是那笑却为到达眼底,“我来是向姑娘表达善意的。”
“你这么表达善意的方式很新鲜,很特别。”苏沁冷哼一声,全然不信她的鬼话。
文曦儿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姑娘,你还不明白吗?依着太子殿下的意思,这孟府迟早是要完蛋的,姑娘你保得住一时,难道还能保得住一世不成?”
眼神一厉,苏沁冷笑道:“我想保谁便保谁,没人能管。”
“你这样下去也只会引火烧身而已,难不成你以为太子殿下会喜欢上孟徐不成?”
“我从未如此想过。”
“既然如此,姑娘何不让孟府顺其自然地垮下台?”
“徐儿是我的朋友,说什么我都不会对这件事情坐之不理,文姑娘如果是想劝我放弃,那我也该劝你放弃这个念头。”苏沁冷眼看向她,将话说得很是明白。
文曦儿的眉峰一冷,似是嘲弄道:“姑娘对一个注定要成为弃子的人如此好,我真不知该说姑娘是聪明还是愚蠢。”
苏沁挑起嘴角的笑,声音清清淡淡的,仿佛没有过多的情绪,“朋友之间,并不是用利益来衡量的,更何况你们当她棋子,我只把她当孟徐。”
心中百感交集,文曦儿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芳儿的脸,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好吧,姑娘如此执迷不悟,我也没办法,你走吧。”她原本想说的是,她可以代替孟徐,但是现在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了。
“早该让我走了。”苏沁不爽地说了一句,直接下了凉亭往皇宫外走。
侍女得了文曦儿的命令,也不再阻拦,任由她离去。直到她的背影看不见了,侍女才缓步到文曦儿的身边,声音是低哑地道:“主子为何要放任她离去?”
“她……很难对付,可以说是油盐不进了。不过无所谓,让她去吃一点儿苦头也好,届时她便会明白,我是真心劝她了。”闭了闭眼睛,文曦儿略显疲惫地道。
“主子说得极是,孟府倒台已成必然,根本没什么好挽救的。只是奴婢有一点不是很明白,主子为何要放低身段去拉拢那位苏姑娘,难道她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
“与众不同……”文曦儿的脸色一下子阴冷了下来,“当然与众不同。”光凭她的心性便是不同的,更何况在前日太子宿在她那里的时候,曾经喊了苏沁月的名字,不下二十次。
在她的印象中,太子凌志是一个刻薄寡毒的人,女子对他来说更是无关紧要的,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入宫这么多年,她从未见他把任何女子放在心上,这个苏沁月,绝对是个例外。
以太子的性格,苏沁月早晚是要入这宫里来的,她当然会想提前与她打好关系,日后她在东宫也就能站稳脚跟了。
心口一阵钝痛,文曦儿将桌上的茶杯摔了个粉碎。这么多年了,她依然只是个侍妾,真的好不甘心,只要有机会,她必将入主这东宫,替芳儿完成心愿。
出了皇宫,苏沁径自坐上马车,说了一声去孟府后,便靠在马车里小憩。
今天她这般来来回回的折腾,精神上委实已经很疲倦了。揉揉隐隐作痛的额头,苏沁靠在车壁上假寐。
而与此同时,同样担心孟府情况的蒋天玉正在宁远将军府中的院子里头痛不已。
原因无他,蒋朱氏带着齐嬷嬷挡在了他的面前,说什么都不肯让他出去。
“娘,你就让儿子去看一眼吧,我实在是担心。”嘴角扬起一抹无可奈何的弧度,蒋天玉苦苦恳求道。
蒋朱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坚决拒绝道:“不行。”
“娘……”
“儿子,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孟徐已经是太子的人了,不管你再做什么都是徒劳,你们今生无缘。”
胸口一阵锥心之痛,蒋天玉苦涩的笑了笑,“娘,我明白的,真的,只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只想在暗中守护她,难道这也不行吗?”
“傻儿子,你难道看不出太子在打孟府的主意吗?你去了,一样也改变了不了什么。”
“即使是如此,我也要去。”蒋天玉郑重其事地说着,眼神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蒋朱氏幽幽地一叹,但也没有妥协的意思。她的儿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了,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再去冒险。
唤来了几个家丁,蒋朱氏命他们看好蒋天玉之后,便回房喝药去了。
蒋天玉眼见如此,心里更加焦急如焚,如果孟府出了事情,孟徐定是要伤心的。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心中如被一团黑浆翻滚搅拌,蒋天玉的眼神一定,手掌翻覆间将几个家丁打到在地,凌空一跃到了墙上,内心自责不已,“对不起,我不能让徐儿伤了心,你们放心,我一定尽快回来的。”
话落,他飞身而去,全然不知有一道慈爱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背影而去。
齐嬷嬷把药放置在了桌子上,眼角扫过仍旧伫立在窗前的蒋朱氏,心也跟着揪了一把,“夫人,既然如此担心,您又何必制造机会让小少爷逃走呢。”
蒋朱氏的嘴角慢慢化出一抹苦涩,“拦不住的,就让他去看看孟府最后的下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