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兰楼,二楼最里面的雅间。
惜玉正在翻看账本,最近景兰楼的生意是大不如前了,即便是她回来唱了一两场,也依旧没能挽回颓势。
这里面的达官贵人大部分都是冲着伏如去的,如今伏如背叛了太子,肯定是不会回来唱了。
心事重重的合上账本,惜玉恨得牙直痒痒,这个该死的伏如,为何就不能好好的待在太子的身边当一条忠心的狗,非要主动找死,真是不智。
景兰楼可是太子的秘密产业,可是这进账要是持续低靡下去,怕是迟早要关了。
叹息了口气,惜玉耳闻得楼梯间似乎有脚步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一个小丫头带着满脸惊慌失措的表情开门报道:“姑娘,不好了,外面有人闹事。”
惜玉的眸光一冷,在这个节骨眼上竟还敢有人明目张胆的来这里生事。一言不发的跟着丫头走下楼,她一眼便望到了那个站在楼前的女子,一身素縞,完全不在意路人的指指点点,那张绝色的脸满是冷然,比她身上的衣服还要冷。
竟然是她?惜玉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到,丫头口中来闹事的人会是苏沁。
脚步顿了一下,惜玉走上近前,行礼道:“苏姑娘,难得来一次,怎么就站在外面?”
苏沁气的道:“惜玉姑娘好会说话,若不是你楼里看门的狗一直拦着我,不让我进去,你以为我愿意站在这里?”
惜玉眉头紧锁,目光停留在了苏沁的衣服上,“苏姑娘,我景兰楼虽说是打开门做生意,但也只是一个给人找乐子的地方罢了,您穿着一身孝服,也难怪小厮不敢让您进了。”
平日里,惜玉见苏沁虽然都是穿着一身白衣,可样式都是简约大方,婉约灵动的,可以说是美到让她嫉妒。可是今天这一身衣服,明显的不是平日里的那些白衣,这就是一身的素縞,给人发丧的时候穿的。
但即便如此,却依然掩盖不在苏沁的美貌,反而更添了几分冷感。
“哦,这么说来,应是我的不是。”苏沁冷冷的笑道,仿佛是冬日里的冰块,让人不寒而栗。
惜玉明显的感觉到了苏沁与以往的性情大为不不同,给人一种很可怕的感觉,她说起话来也不由得带了几分的小心翼翼,“苏姑娘客气了,终归我们景兰楼也有不周到的地方,敢问姑娘今天这一身……可是家中出了变故?”
“家中吗?没有。”苏沁微垂着头,“就是宫里有。”
听她这么一说,惜玉瞬间恍然大悟,原来苏沁是为了孟徐才如此。
“我看姑娘的神情,怕是早就忘了皇宫里还有一个太子妃已经死了。”苏沁的眸中凛冽渐显,“不过没关系,她还有我。”
惜玉脸上的神情僵了僵,她当然不会为孟徐的死感到难过,相反的,孟徐的死对她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她一直想要的就是凌志和太子妃的位置。
将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尽数收入眼底,苏沁冷言冷语的道:“惜玉姑娘若是闲得没事干,不妨帮我叫冯昌出来,我可不是来找你叙旧的。”
这番毫不客气的生冷话语弄得惜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本想出言挖苦几句,但看到苏沁那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心里就冷静了下来,她还有景兰楼的生意要照看,这个时候起冲突可绝不是好事。
带着重重的火气,哼了一声,惜玉转身回楼,直奔柴房而去。
自从伏如背叛太子后,冯昌就被她安排到了这里砍柴,不会引人瞩目。
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惜玉看着一直在劈柴的冯昌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冯叔。”
听到这熟悉的呼唤声,冯昌手上的动作蓦然停止,缓缓回头,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惜玉姑娘。”
“冯叔,您跟我还用这么见外吗?当初若不是因为您,我和怜香姐姐怕是早就死了。”惜玉动情的说道。
“哦。”冯昌木然的回头,接着劈他面前的柴。
见冯昌还是不愿意与她多说,惜玉咬了下唇,接着道:“冯叔,您是不是知道伏如藏到哪里去了?”
冯昌依旧保持着沉默,恍若未闻般。
“您不说我也能猜到,伏如这家伙出奇的固执,肯定是贼心不死还想来害太子殿下,你就是他在这里的内应对不对?”
冯昌看都不看她一眼,还是一句话不肯说。
“冯叔,您放心,您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伤害您,但是您千万不要再帮伏如做事了,那是自寻死路,您明白吗?”
冯昌再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过身正视了她,“玉丫头,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不单是这个,冯叔,外面有一个女子是来找您的,不过,我推测,她应该是想要通过您找伏如,我劝您还是明哲保身,不要助纣为虐了。”
“玉丫头,你知不知道,真正助纣为虐的是你啊!”
“冯叔,我知道您不喜欢我跟着太子,可是现在朝中的局势,跟着太子才是明智的选择。”
“你……哎……”冯昌本来想说些什么,可是一想到冯承志的嘱托,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放下手中的柴刀,他从惜玉的身边走过,直奔楼外面走去。
苏沁一直在等着他,直到他出现,紧绷的脸色才有一丝放松。
“苏小姐?”离得老远,冯昌便一眼认出了她。虽然她今日的着装古怪了些,但是那副容貌却是让人印象深刻,即便他与她只见了几面,仍旧难以忘却。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