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行百里知千万,跬步不积怎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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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李椅走近,看到被绑着手的李浑,欲言又止。接着李椅才对我和萧秀行礼,问道:“尚兄和萧兄登门,椅不甚荣幸。不知二位此时过来,所为何事?”
“子殊,不知令尊可在?”我没答李椅,反问他道。
李椅皱起眉头,看了看身边那个叫他来的人,迟疑道:“父亲······”
“哦···在!老爷下午回来后,便没有出去。”那人忙接过话,回道。
我听罢,便对李椅说:“子殊,这件事需令尊定夺,还请容我冒昧一见。”
“好!”李椅瞄了眼李浑,一口答应,随后对身边那人吩咐道:“你先去找管家,将正堂掌灯,备好茶点待客。再去书房让父亲移步正堂,就说贵客临门,有要事相商。倘若父亲忙碌,便告知关乎家运,不可不来。”
“诺!”那人见状,再也不敢怠慢,立刻跑了进去。
那人跑开后,李椅拿着灯笼,在前面领我们往里走:“诸位请随我移步正堂。”
我和萧秀跟在李椅身后,邓属提着李浑紧随。走到过堂的时候,一个人匆忙跑来。李椅见到他,便吩咐道:“刘管家,今夜正堂有要事,百步之内不可有人。等茶点置好,你让他们都下去。府里这么多年规矩,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三公子放心,老奴清楚该如何做。”刘管家应道,随后从李椅手中接过灯笼,在前面领路。
没多久我们便来到正堂,堂内已灯火通明,仆人们正忙着布置案几和茶点。过了片刻,仆人们布置好以后,都在刘管家的示意下,退了出去。门口摆上了屏风,灯却依然在风中摇摆不定。我与萧秀在李椅的招呼下分别落座,邓属没有放开李浑,他们一起站在一旁。
李椅并没有好奇地问什么,只是与我们一同焦急地等着李德裕,时不时望向门口。萧秀却气定神闲,拿着一块糕点,边吃边喝边等。而我,此刻疲乏得很,虽然脑子很清楚,可眼睛却有些睁不开了。为了保持精神,我不得不自己掐了一下大腿,然后端起跟前案几上的茶,喝了一口。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脚步声,随后一个长须大腹、身着锦衣的人绕过屏风进来。这人虽一脸倦容,眼睛却炯炯有神。他先是看到了李浑,接着看了一眼李椅,然后上下打量起我和萧秀。
李椅见他进来,忙起身迎上前行礼:“父亲!”
“嗯···这几位是?”李德裕问李椅道。
“哦,这几位是小儿好友。这位是洛阳萧家的二公子萧秀,这位是我曾提过的才子尚风月。”李椅对李德裕介绍道。
我和萧秀跟着李椅起身,也上前去。听罢,我便作揖行礼道:“见过卫国公,晚生冒昧打扰,万望见谅!”
“尔便是自诩凌烟才子的尚风月?”李德裕没有搭理我,直接走向正席,边走边说。等落座后,又问道:“尔等今夜前来,所为何事?”
“子殊,我有些冷,可否烦请你去弄一个火盆来?”我没有直接回李德裕,而是转身对李椅说道。
此刻李德裕插话道:“不必了,尔若真觉冷,何必暗夜前来?今夜无论何事,小儿都可在一旁听着,无需回避,尔等直言便是。”
“既然如此,那萧兄,你来说吧。”我突然倍感无力,便看了一眼萧秀,示意他将事情告知李德裕,随后缓缓回到自己座位上。
萧秀没有多客气,直接说道:“卫国公,今日我家护卫偶然间遇到贵府大公子与吐蕃人接触,便上前听了一耳,发现大公子竟然打算拿庆州城防图与吐蕃人做交易。我家护卫见状,便当场刺死了吐蕃贼人,并将大公子缉拿。想来这件事国公应当不知情,尚兄与我觉得此事也无需小题大做。故用夜色作掩,我等便将大公子送来贵府,交由国公亲自处置。对了,这有一份口供,也一并移送国公。”
说罢,萧秀从怀中掏出一张写满字的纸,走到李德裕案前,双手递了过去。李德裕听完,大惊失色,双手颤抖着接过纸,认真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
“什么?”李椅刚刚坐下,听到这些话,忙又起身。他快步跑到李德裕案前,粗略看了一眼那纸,又看向邓属身旁的李浑,说道:“兄长···你好生糊涂啊···”
“我糊涂?哼···你远离朝堂,许多事,你不清楚。”李浑冷笑着说道。
李椅急了,忙走到他跟前,回道:“无论发生何事···无论何事···你也不能行此叛国之举啊!”
“你懂什么?你有何资格来指责我?这些年来,你只顾自己四处逍遥,可曾为这个家做过什么?你可知如今杞王已四面受困,若让兖王上位,将来父亲、我,还有二郎,都会被饶阳公主排挤出朝堂。我这样做,不过是帮杞王争一个机会,为这个家争一个好的前程。”李浑反驳李椅道。
李椅颤抖着声音,质问道:“你行此之举,还有何前程可言?今日若非尚兄和萧兄,而是被其他人看到,你可想过后果?”
“有些事父亲不想让你知道,但今日我不得不说了。你可知你生母是如何死的?是当年饶阳公主想毒害父亲,阴差阳错毒死的!你以为杞王不上位,这个家仅仅是不复荣宠吗?只怕连活着,都没机会。而今陛下时日无多,父亲在朝中也越发不称心。鱼弘志死后,杞王前路未卜,而马元贽又意向不明,同时还有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