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一笑泯恩仇,只怪人间太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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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来到门前,郭靖节也跟了过来。望着门前厚厚的雪,我叹道:“这雪真厚啊,就算此刻太阳高照,也未见消融多少。”
“大概是冬天的缘故吧,加上今年的雪又格外多,没等融化干净就又下了。等来年春天,万物复苏,便好了!”郭靖节接过我的话,说道。
我转过脸,微笑着看向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是啊,就算再厚的雪,也终究会消融的。它自以为能覆盖万物,可如何能抵得过春风习习,始终是无法逃脱四季轮回。”
“瑞雪兆丰年,这雪越厚,来年的收成就可能越好,也不算全都是坏事。再说,雪景也挺美的,倒是不经意间,给世间添了些诗情画意。”郭靖节笑着回我道。
我也笑着冲他点点头,叹道:“你能从中看到积极的一面,实属不易。”
“嗨,不说这个了。梁王前几日买了一个胡姬,说是能歌善舞,今日在家中设宴,邀我前去。不知风月兄身子可好些,若是尚可,又无要紧事,不妨随我一同前去?整日闷在这园内,会憋坏的!”郭靖节热情相邀。
我知道他好心,只是今日要服药,不可能随他去的。于是,拒绝道:“我就不去了,毕竟尊卑有别,风月身份微贱,岂能不请自到。”
“无碍,无碍!梁王也算个倜傥fēng_liú的人物,不会拘泥这些凡俗礼节的,你就随我去便是。”郭靖节说罢便拽着我的胳膊往屋外走。
“靖节!靖节···我受不得寒···”我连忙喊道。
他站住脚,回身看我,将信将疑地问道:“是吗?”
“嗯!”我冲他点头肯定,接着解释道:“这几日毒性反复,若是着凉了,今夜又得睡不着了。昨夜,便没有睡好!”
听我这样说,郭靖节赶紧放开手,对我作揖行礼道:“是靖节唐突了,风月兄勿怪!”
“不怪,不怪,你也不知实情,我怪你作甚?不知者不罪嘛···”我忙扶起他手,安抚道。待他直起身,我又叮嘱他道:“我是不能陪你去了,你自己过去要多加小心,雪天路滑,万勿疾驰!”
郭靖节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嗯!那我去了,你回屋好生歇息吧,不用送我!”
我看着他,笑着点点头。他顺着来时的路,往外走。走了几步突然停住,接着转身跑回来。我见他回来,便忙问:“怎么了,靖节?”
“这个给你。”郭靖节来到我跟前,从袖中拿出一个翠绿的小玉瓶,递给我。
我不解地问道:“这是?”
“这是我跟母亲讨要来的‘醉梦令’的解药,虽只有十颗,但也可用来应应急。”郭靖节跟我解释道。
我听完忙拒绝道:“此物太过珍贵,恕风月不敢祗受!”
“哎呀,让你拿着就拿着!”郭靖节直接塞到我手中,又故作生气状说道:“本来你不随我去梁王府上,念你身体抱怨,我也不强求了。可若是这个小礼物你也不收,岂不是太不拿我当朋友了?我可是要生气的!”
见状,我便不再推诿,躬身行礼道:“尚风月,敬谢馈赠,感激涕零!”
“不用,不用,风月兄赶紧回屋吧,外面很冷的。我就先告辞了哈!”郭靖节一副愉悦模样,开心地转身离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被他的真诚所感动,也为他这爽朗的性格而高兴。
就在我独自沉思的时候,什么东西披到我身上,没等我转身,就听耳边传来邓属憨厚的声音:“这孩子,真是好心肠。也得亏有这份纯良豁达的性情,才让他能在风谲云诡的长安城呆到现在···”
见我转过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邓属便不再多说了。我笑了笑,问道:“邓领卫何时过来的?我竟全然不知,轻功了得呀!”
“先生过誉了!方才你们在屋内的时候,我便过来了。见你们在谈话,未敢擅自打扰,就去查了查周边的几处暗哨,刚刚回来。”邓属不好意思地跟我解释说,搀扶着我往回走。
“邓领卫辛苦!”我说完,突然想起郭靖节身世,又问道:“对了,郭靖节的身世,你可知道?我在望一楼中看的简卷里,只说了他父亲郭仲恭是饶阳公主的驸马——郭仲词的兄长,英年早逝,不到三十就无疾而终。母亲金堂长公主是饶阳公主的姐姐,自郭仲恭逝世后,便一直寡居至今。至于其他的,就不甚清楚了。”
“他的身世,我也曾听说一些。据说当年本来是定的饶阳公主嫁给郭仲恭的,只不过郭仲词比较英俊,被饶阳公主看中了。当时还待字闺中的饶阳公主,不知用了什么计谋,最后让自己的姐姐金堂长公主,当时还叫晋陵公主,下嫁给了郭仲恭,而自己则顺利下嫁郭仲词。后来承袭爵位的时候,郭钊已经确定是长子郭仲文袭爵,可饶阳公主使了些手段,愣是给拿掉了。按说郭仲文不承袭,那也应该是郭仲词的兄长郭仲恭承袭,毕竟他也是嫡出。可就在这时,郭仲恭却突然暴毙。这样就轮到郭仲词了,自然是他承袭了爵位。这些事以后,金堂长公主便搬去公主府生活了,当时郭靖节才几岁,也跟着去了。郭靖节从此以后,就很少回郭府,即便长大了也依然如此。金堂长公主更是孤苦寡居至今,除了宫里偶尔召见,很少出门。”邓属随我一边走着,一边对我说着郭靖节的身世。
来到火盆旁,我一边坐下,一边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