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简直是一团混乱。
廖燕侧了侧身,贴着墙看一群公安干警如狼似虎地冲过去,一时间,房间内打斗声四起,还隐约传来宛如杀猪一样的惨叫。
方家这几个客人,包括孟奇在内,目瞪口呆,谁也不敢出声。
好半天,孟奇才吐出口气,“这……为什么他们要抓方将军?”
如果是民事案件,没必要如此凶残,要是刑事案件,那也该转去军事法庭,反正公安这边没必要闹得如此离谱!
孟奇看了廖燕一眼,心里咯噔一声。
廖燕面无表情地等着几个公安将那位姓方名兴的所谓将军,押出大门。
为首的那个警察,走过来低声道:“廖局,我们直接送他回市局,成警官会处理。”
廖燕点了点头,目光在惊疑不定的几个方家客人身上扫过,又转头看那位警官:“外面附近座椅上坐着一对夫妻,应该跟这件事有关,你们带他们一起回警局问问情况,如果事情真像我想的那样,事情恐怕有点儿麻烦。”
事情确实……不太简单!
等到一众警察离去,顺便将一开始廖燕碰到的夫妻两个带走,这两口子虽然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儿,但其实心里隐隐约约一直有感应,如今心底的怀疑确定,一时呆愣。
廖燕离得老远,还能听见那个女人的啜泣声。
离开别墅区,廖燕上了车,这才跟沉默无语的孟奇道:“走吧,去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一杯,我慢慢告诉你。”
方兴当然不是什么将军,更不是军人。
他是个无身份的家伙。
廖燕看过这人的资料。就连联盟这边,想查出来都费了好大的工夫,廖姑娘请客吃饭一点儿都不冤枉。
方兴这个名字不知道真假。但他的身份是假的,不过是那种很真实的假身份。原本的方兴,是湖南长沙人,早年就死了,死亡之后,他家里人一直没有注销身份证明,他的年龄,长相,都和现在的方兴有三五分相似。于是方兴就出了一点儿钱,拿到了他的身份。
除此之外,方兴其他身份应该也还有,但一时半会儿调查不清楚。
廖燕现在也勉强算半个体制内的人,对组织的工作程序还是满了解的,好些东西不用查的太清楚,想知道什么,先把人逮住,回来问就是。
反正按照青温容的说法,不管国外如何如何。在国内,他们真想调查一个人,手底下还没有出现过负隅顽抗到底的犯罪分子。
犯人们只有多说的。没有不说的。
廖姑娘就不对这种情况发表什么自己的建议了。
孟奇听她简单地说了几句,脸上又青又白,好半晌无语,挣扎半天,还是道:“不可能,首都饭店是什么地方?他在那儿吃饭,从来是签章而已。”
廖燕耸耸肩——这只能说明对方的确是高手,而首都饭店的人,也确实不想惹麻烦。
国人的天性。总是趋利避害。
方兴身穿制服,自称将军。好像和很多人都是朋友,对军中诸多大事了若指掌。首都饭店的人,又哪里会专门去确定他是不是个真的将军?
真那么做,堰面上也不好看。
“他的证件,就摆在桌子上面,我看过的。还有,他能配枪,他还有自己的警卫员,这些我都看到过,赵老弟和他交往了十几年,还曾经见过不少他参加军事会议的照片,他和好多秘密部队领导的合影……”
廖燕失笑:“如果他真是军人,他怎么可能在外面把枪给露出来?非公务,他也不可能配枪,还有照片,军事会议的照片难道还能外流?至于秘密部队,你见过哪个秘密部队的军人能随便给别人看照片?你连他们的正脸都看不到,名字也不会让你们知道。”
廖姑娘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孟奇哑口无言。
事情戳穿了不值钱,只是方兴那人是个高手,他能不知不觉地影响别人,让别人自己主动走进他布下的骗局。
廖燕都有些怀疑,这个人拥有一定的特殊能力,例如催眠!
听青温容说,以前出过一个野生觉醒者,他说什么,别人都信,最后这小子做了销售行业,一年能轻轻松松光提成拿好几百万,算是销售行业里的明星人物,办了个班,好些人趋之若鹜,还有传言说,连传销组织的头脑都秘密请他去上课。
这个方兴或许没有那般神奇,但在把握别人的心理上,还是有几下子,而且最要紧的,这人胆大心细。
只要想想,他伪装一个身份,伪装了十几年不漏破绽,廖燕不知道他到底骗了多少人,但就眼下的情况看,还有他的财产情况看,这小子骗人骗的绝对不少。
孟奇回过神,第一反应:“啊……那郭桐怎么办?”
廖燕笑了笑,没答话,最倒霉的可不是郭家人,郭家的人身家厚,被骗的那点儿钱,小老百姓可能好几辈子都看不见,他家就无所谓了。
人家方兴是聪明人,像郭家这个层次的,一般情况下,他或许会骗一点儿小钱,但绝不会太过分,都是那种即便办不成事,对方也只会觉得自己运气不好,这事儿很难办,他失了手,不会以为是方兴骗他们。
反而是寻常百姓,即便是倾家荡产,也不敢和心中是个大官的方兴斗,而且见识不够,轻易识不破他的身份。
这些人,恐怕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孟奇满心复杂地跑去郭家,连廖燕都没送,想必他一时半会儿也没心情送了。
武飞开车顺路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