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一抹亮白在露珠的反射下突自地闪了一下,然后扑簌簌地滴落下来,正滴在一张年轻稚嫩的小脸上,皮肤嫩白得有点不健康的味道,不过两个脸颊分明是淡淡的粉红,竟是很润泽的样子,眼睛还紧紧地闭着,并没有因为露水的打扰而醒来,看来睡得还很沉,当然也看不清此人眼睛长的什么样,只看得见睫毛很长,黑漆漆的,很密,很直,就像两把大刷子,估计眼睛睁开的时候,睫毛闪动一定分外好看。鼻梁很直,但鼻子不是很大,两只鼻翼很细致精巧,这就像是个美丽的女孩儿啊。再看嘴巴,上下薄厚基本一致,也不很宽,丰满紧致圆润,而且颜色鲜红,可以看成是刚刚熟透的樱桃,此刻嘴巴紧抿着,还不时地蠕动一下,像是在喃喃地低语,却听不见声音,这张脸很清秀,是略成方形的圆脸,有着宽阔的额头,高耸的颧骨和方形的下巴,两道眉毛生得笔直,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杂乱,在突出的眉骨上从眉心往上箭一样挺出去,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意味,只见这张面孔还在熟睡之中,却又有点不安似得翻了个身,身子下面垫着的树叶也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头本来是枕着一块石头的,此时一翻身,头就被重重地磕了一下,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警惕地四下张望起来。
那双眼睛果然美丽,有些略显深陷的眼窝里是两只轮廓清晰的大眼睛,双眼皮像是刀刻一样深邃,眼睛的形状像是两颗杏核,弯弯的眼睑彩虹一样美丽的弧度,眼珠是明亮的纯黑色,一眼看去竟是那么幽深,睫毛闪动,真的就像是两双翅膀在飞翔,直看得人叫绝,当然此时这个人可是非常警惕的,他似乎没有什么心情去孤芳自赏,而是一下子爬了起来,开始紧张地四下寻找着什么,同时嘴里低声地呼喊起来。
“小崖,小崖,你在哪里?赶快回来,听见我叫你了吗?”他一边呼唤着,一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是那件早就破得不成样子的战袍,只是胡乱地又找了些东西补缀了一下,但是,好在身上那几样武器还在,尤其是那把心爱的青铜刀,还挂在腰间,他没有再多耽搁,立马挺起身躯,向外走去。
这是一个由杂草和乱枝围成的小窝,勉强够两个人住下,周围是乱石丛生的一片山岗,间或长着几棵叫不上名字的杂树,杂草疯长,随着山岗的地势越来越往下走,可以看见一条浅浅的小河从山脚下流过,这片乱石岗子就在这条河的上游,紧靠着一座不太高的山,这个年少之人从藏身的草洞子里出来的时候,还在紧张地四面张望,就看见从山岗下面的河滩上跑过来一个人,越来越近了。
一边跑,那个人还一边兴奋地叫喊着什么,怀里还抱着一些东西。
跑得飞快的这个人眼见也应该是个不大的孩子,一身衣服有些破旧了,却还算整齐,光着两只脚,满脸都是喜悦欢快的表情,先前那个似乎要年长一些,个子也高出一大块,此时见到这个孩子,先生脸上一喜,然后就是一绷,同时大踏步地朝那孩子走去。
刚一碰面,只见大点的少年甩手就是一巴掌,匡在了那个孩子的脸上,劲头好像不小,那孩子吓了一跳,身子一歪,慌张得手里的东西也掉到了地上,刚想张嘴说话,却说不出来,而是忽然涌上了满眼的泪水,仿佛就要哭出来了。
“你怎么回事?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为什么要单独跑开,要是碰见那些东西,你对付得了吗?小命不要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这个少年大发雷霆,刚才还美丽动人的大眼睛此时像是一只凶狠的小野兽,他这一通咆哮好像是吓着了那个小一点的孩子,只见他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一下子滚落下来,然后带着哭腔委屈地说道:“我,我,没有,我是去,去抓鱼了,昨天就看见河里有鱼,我想,”
“你想,你想什么,还抓鱼,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去,你还那么小,如果真有事你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干嘛要自己去?”火气还是不小。
“我,我是看你太累了,你睡得那么香,我就没叫醒你,想让你多睡会儿。”孩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他马上又挺直身子大声地说道:“哥,我不小了,到冬天我就九岁了,爹说十岁成人,我就差一年了,所以说我不是小孩子了,就你总拿我当小孩儿,有事,有事我也行的,我,我不怕它们的。”
“不要提爹,爹早不在了,我是你大哥,从现在开始你就得听我的,凡事都得听我的,我说你还小,你就是个孩子,必须按我说的去做,你明白吗?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那些东西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们做不来的,你一个毛孩子,根本就不知道深浅,还总是不服气,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吗?我让你跟着我,你就必须跟着我,永远不要单独行动,听见了吗?”这个大哥还真是厉害,很有大哥的派头。
那个被唤作小崖的孩子此时很郁闷地抬头望着他的哥哥,还想说点什么,却见他大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态度有些缓和地说:“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其实我也不愿意教训你,爹娘都不在,家也没了,到现在连其他人也都被打散了,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谁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危险,你就不要总离开我的视线了好吗?要知道,我们只有待在一起才会安全,哥哥会永远保护你的。”
他说完,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东西,那是一条鱼,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