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坐在那里看着林西,一动不动足足看了一个多小时,直至收到林枫的短信,说他们已经在往回走了,这才猛然惊醒。
为林西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虚汗,又整理了一下她的被褥,李骁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忽然林西梦呓了一句话,让他的心如刀绞。
“别……别走,我怕你走了,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李骁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对着她的耳畔轻声道:“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林西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微微响起了鼾声。
李骁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带上房门,穿过走廊往楼下走去。
就在他想着心事,走出电梯时,冷不防迎面响起一个女人的讥笑声:“林枫啊!我说你怎么好心叫我去逛街,原来你们都串通好了,给这个李骁和我女儿制造机会啊!”
李骁赶紧抬起头,就见林西的妈妈正冷笑看着自己,然后又横了林枫一眼。
“伯……伯母你好。”李骁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问好。
“不好!我好什么呀?被人联合起来欺骗,哼!”林西的妈妈双手抱臂,翻了翻白眼。
林枫一脸尴尬:“小凤你这误会了,我是看你这几天陪林西太累了,特意想带你出去散散心。”
“呦!真巧啊!我前脚刚走,这小子后脚就到了!”林西的妈妈瞥了李骁一眼,冷笑道:“你挺有本事啊!你不是得渐冻症了吗?怎么追到美国来了?是谁资助你来的?你找我女儿想干什么?”
李骁心中暗暗有气,昂首挺胸道:“我刚刚申请了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的留学机会,我是以留学身份来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的,正好我知道林西就在这里住院,所以顺路来探望一下她。”
“好呀!人你现在看过了,你可以走了!”林西的妈妈,冷冷看着李骁,一字一句地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来的美国,林西现在是在治病中,你一个得了渐冻症的病人,能给她什么幸福?难道让林西为你痛苦吗?我请你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再耽误我家林西了,好不好?”
林枫在她身后直摆手,示意李骁不要正面较劲,让他赶紧先走,回头再说。
可李骁心中有一股气,顶得他必须要说清楚,于是直视着林西的妈妈,道:“伯母,世事难料!假如林西的生命只有三个月,难道你还会阻拦我们在一起吗?”
林西的妈妈脸色一下子变了,忽然像撒泼一样,一抬手就给了李骁一巴掌,柳眉倒竖地怒斥道:“你说什么?你敢咒我家林西只有三个月?我告诉你!就算林西只有三个月生命,也是我这个妈妈守着她,你们统统都滚蛋!”说罢,狠狠瞪了林枫一眼,迈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快步走进了电梯。
李骁揉了揉脸,满心错愕,这个女人疯得不轻啊!这不就是个泼妇嘛!
林枫一脸苦笑,抱歉地道:“李骁,对不起了,我前妻受过刺激,你刚才说话惹她发了脾气,我替她向你道歉。”
“伯父,别这么说,是我刚才说话没注意。”李骁无奈摇了摇头。
“走吧!有些话我想和你聊聊。”林枫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骁点点头,与他一起向医院旁的树林走去。
走着走着,林枫忽然叹了口气:“这么说,你已经给林西检查过了,她的情况不容乐观,只有三个月了?”
李骁沉默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这样才能争取林枫对自己的支持,于是点头道:“是的,我用基因检测手段检查出来,林西身上的病灶非但没有缩小的趋势,反而有扩散的迹象。最不好的是,她现在身体实在太弱了,化疗已经让她脆弱不堪,再这样持续下去的话,她恐怕真就……”
李骁喉头梗住了,突然说不出来了。
林枫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眸中流露出悲哀,叹了一口气道:“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一个月来月林西的气色越来越差,大夫也说疗效并不理想,偏偏你伯母还不信,非要让继续治疗。
她这个人啊……唉!有时候就是这么偏执,她认准的,就算是条错路也一根筋走到底!等到吃了亏、栽了跟头,再来埋怨别人。”
李骁听得都无语了,这个疯女人自己疯不说,难道还要坑自己的女儿吗?看来林枫也是头疼,对这个疯女人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迁就着。
两人沉默地走了片刻,林枫问道:“李骁,那你说怎么办?如果把林西交给你治疗,你有没有把握?如果你有把握,我立刻就让林西跟你在一起,就算她妈妈再不同意,我也帮你扛着。”
“如果你没把握……”林枫想了想,叹息道:“那我也让林西和你在一起,只有你才能让她快乐,陪伴她走过最后的时光,你说呢?”说到这里,眼圈也泛红了。
李骁心中翻涌着难过,只有三个月,自己就算现在有治疗办法,也基本不可能三个月就研制出基因药水,何况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想来想去,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林枫的眼睛,坚决地道:“把林西交给我吧!我一定有办法让她康复,请你相信我。”
林枫深深看着李骁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着信念的火苗,仿佛要从眼眶中迸射而出,将这灰暗的厄运给烧得一干二净。
“好!那我就把林西交给你!”林枫一拍李骁的肩膀,“你等我一段时间,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就联系你。”
“好!”李骁一点头。
……
与林枫分别后,李骁走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