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中,到处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纳兰水生坐在病床旁,静静的看着床上的莫小宁,看着那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的小脸,心里竟是出奇的平静了下来。
没了在纳兰家处理事情时的压抑烦闷,没了去相亲前的烦躁不悦,没了她倒下那一刻的心慌焦急,只余下一种安静祥和。
“不要去……不要去……我也可以的……”
梦中,莫小宁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开始小声的呓语起来。
纳兰水生伸出手,轻轻拍着莫小宁身上的被子,像是在哄小孩儿一般,一边拍着,一边说着:“好,不要,不要,你可以。”
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打开。一位护士推着小车走了进来。来到病床边,先将几乎完了了吊瓶取下换上新的,然后拿出体温计。
对纳兰水生说到:“我给病人量下体温。”
纳兰水生点点头,道:“好。”
护士将被子掀开,然后将手伸进病号服,将体温计放在了腋下。而后将被子给莫小宁盖好。
在等待的空闲,护士开始跟纳兰水生聊起来。
“你是病人的父亲吗?”护士问道。
这第一句话出口,就让纳兰水生有了吐血的冲动。父亲?!他有那么老吗?!
她比莫小宁的父亲莫巡可是小了整整两岁呢。好吧,虽然两岁可以忽略不计。但他自认为长得比莫巡年轻好多吧。
“你看我像她父亲吗?”纳兰水生满脸黑线的说道。
“你不是她父亲?”护士颇为吃惊的说到。“那你是她舅舅?叔叔?”
“我是她……”纳兰水生说到这里,话音戛然而止。“叔叔”二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脑海中想起莫小宁对他说的那句“求你……不要结婚……给我一个机会……”,纳兰水生硬生生将已经到了嘴边的称呼给咽了回去。
“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就别管了。”纳兰水生有些色厉内荏的说道。
护士见此,别有深意地看了纳兰水生一眼,没再问下去。只是纳兰水生觉得,护士看他的那眼神怎么看怎么都有说他是老牛吃嫩草的意思。
郁闷至极的纳兰水生想为自己解释两句,但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开口。因为他觉得,他好像真有了一点老牛吃嫩草的意思。
就这样无声的过了一会儿后,护士掀开了被子,将温度计取了出来。看看两眼后,收了起来。
纳兰水生出声问道:“怎么样?”
护士回答到:“烧已经退了,等这瓶药吊完就可以出院了。你一会儿去买一些清淡的饭菜,病人醒来后可以给她吃。”
纳兰水生点点头。“好,我一会儿就去。”
护士临走之前,还特意“好心”的叮嘱了一句:“既然年纪大,就应该懂得疼人,别这么傻乎乎的,照顾人都不会。至少别再让人家女孩儿冻成这样了。”
“年纪大”、“傻乎乎”、“照顾人都不会”,纳兰水生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上被射了一支支的箭。
自己郁闷了好一会儿,纳兰水生才起身出去买饭。
……
等纳兰水生买饭回来时,莫小宁已经醒了,背后垫着枕头,靠在床上,怔怔出神。
放在一边的电话在不停地响着,但莫小宁却丝毫没有接的意思,好像没有听见似的,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纳兰水生走进来,然后将手中的饭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爸爸”二字。纳兰水生问道:“怎么不接电话?”
“不想接。”莫小宁小声说到。
“为什么?”纳兰水生不解,难道和莫巡闹矛盾了?
“他逼你,我讨厌他。”
一句话,瞬间让纳兰水生感觉眼角酸涩。莫巡找纳兰鸿逼他成家的事他知道,但他心中并没有什么怨气,因为他没有理由去怨。但他没想到,莫小宁替他怨了。
怨的简单,怨的直白,怨的只为他。
纳兰水生怕真的流出了泪,连忙转移开注意力。将塑料袋中的饭盒拿出来,打开,白粥的香气便传了出来。
纳到:“吃点热的暖一暖。”
莫小宁没有接饭盒,反而是低着头。咬着嘴唇说到:“你相亲成功了吗?”
纳兰水生说到:“让对方回家取户口本去了,准备今天就领证。”
莫小宁听到纳兰水生的这话后,本来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又变成了煞白。床单在手下变的皱巴巴的。
就在她准备绝望的闭上眼时,纳兰水生的话又传来。
“不过现在不可能了。人家肯定以为我是在耍她吧,到了地方,却找不到人。”说着,纳兰水生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
“唉~想我纳兰水生,正值花样年华,家财万贯,俊美非凡,怎么找个老婆都这么难呢?”
纳兰水生自怨自艾的样子,却把她从绝望中拉了回来,泯唇笑了起来。
抬起头,指了指纳到:“饿了,我想吃饭。”
纳兰水生闻言,将饭盒递给她。
莫小宁看了看自己一只正插着针的手,又抬了抬自己的另一手,说到:“手没力气。”
纳兰水生气的笑了:“你还想像小时候那样赖上我了是吧?”
“我是病人。”莫小宁看着纳兰水生说到。
“行!行!你是病人,你最大。”纳兰水生妥协的说到。
说着,纳兰水生打开另一个饭盒,将里面的菜夹了一些在白粥上。
一勺粥加上一点菜被纳兰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