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可不清楚,凌泉宗那么远,哪有个准,不过你们放心,到时让他找去,也是一样,”严秀拍着瘦小的胸脯保证。
她一拍胸,孙富贵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虽说他也是看着严秀长大的,但是老夫少妻也不是啥稀奇事。
那些有钱的老爷,还不是娶了一房又一房。
镇子东头的雷家,雷老头刚过完八十大寿没多久,就又娶了一房小妾,年纪比巧儿还小。
孙富贵整日抽着旱烟,坐在茶馆里跟人闲聊,听的心动,也想讨房小妾,只是这手头不宽裕。
沐青箫给的那几张狐狸皮,他捂在手里,暂时还不想动。
严秀还没注意到孙老头的眼睛,还在那侃侃而谈。
她没注意,赵秀芳却注意到了,她一把扯过孙老头,拖着他往院里走。
一边走,还一边小声的骂他,“老不死的东西,你刚才眼睛看哪呢,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做那些不要脸的事,我非挖了你的眼睛不可!”
孙老头甩开她的手,恨恨的道:“我就是想娶,也不会找个小丫头!”
赵秀芳愣了下,她没想到孙老头竟然承认了,顿时气的又是掐又是扯,“你不要脸,一把年纪还想纳妾,你死了这条心吧,老娘死都不会同意!”
“哼!你管不着,连个儿子都没生出来,老子没休了你,就算对得起你们赵家,还敢跟我这儿撒泼,快去招呼沐爷,惹毛了他,咱们都没好日子过!”
赵秀芳撒泼归撒泼,可也不敢真的跟孙富贵打起来,男人在家里的地位,始终占了上风。
在他们争吵不休的时候,沐青箫拽着巧儿,带去巧儿以前住的屋子。
孙家的前院,也挺宽敞,正面堂屋,两边各有东西厢房。
巧儿住的是后院,隔着一道墙,便是牲口棚。
一到阴雨天,屋子里的味道难闻的要命。
夏天还容易招蚊虫苍蝇,即使挂着蚊帐,也不顶用。
要说孙家厢房多,怎么着也不至于让小女儿住在牲口棚子隔壁。
顺着前面的事捋起来,还得说孙映月性子阴险。
孙家没儿子,家业虽不大,日后也总要有个继承的人。
三个女儿,也总有一个要招婿上门。
孙映月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孙巧儿的婚事,孙盈的心上人,多多少少都跟她有关系。
大概是为了挤兑巧儿,她出了个主意,将家里空出来的房子租出去。
点子不算出彩,但很管用。
每月坐在家里就能收房租,难道不是一件美事?
巧儿闷声不吭,不争不吵,自己默默的收拾了东西,搬去了后院。
此刻,沐青箫站在狭小阴暗的屋内,沐爷的心情,比这屋子还要阴暗上千倍。
巧儿跟在他身后,见他像堵墙似的站着不动,只好侧着身子绕开他,“要不你进来坐会,我去给你倒杯茶?”
巧儿想搬凳子,却发现凳子又破又脏。
沐青箫搓了搓胡子,“我很怀疑,你不是他们亲生的,你会不会他们捡来的,河边?山里?路边?”
巧儿脸黑了几分,“是不是捡来的,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要是捡来的,你这不受待见的原因,倒是能说的通,如果不是……只能说明你很不讨人喜欢。”
沐爷此刻看她的眼神,别提有多嫌弃。
巧儿被他说的又怒又委屈,但她已不是从前的孙巧儿,又怎么会在乎这些事,“被人待见的人,未必活的很好,只要自己活的心安理得到,别人怎么看,真的很重要吗?”
沐青箫忽然笑了,“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自私跟自爱,我选后者!”
被背叛过的人,总是难以再相信任何人,沐青箫是这样,巧儿也是。
他们二人,表面上看,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和谐,实际上,他们二人中间隔着翻不过的鸿沟。
晌午饭是在堂屋里吃的,看在沐青箫的面子上,菜色还算丰盛。
这回没了严秀,清静不少。
孙老头局促的站在那,招呼沐青箫,“沐爷您上坐,您是贵客,理当如此!”
别听他嘴上说的好听,心里指不定怎么编排沐青箫的粗鄙呢!
沐青箫端着一张冰山脸,也不跟他客气,大大方方的往那一坐。
孙盈此刻满心惦记着她的严哥哥,恨不得搬把椅子,坐在门口等着。
孙映月帮着母亲一块端菜,一脸的贤惠温良,“都是家常便饭,希望沐爷不要见怪,巧儿,还不赶紧给沐爷斟酒,你总站着干嘛!”
孙老头也赶紧道:“这丫头指定又犯傻了,你现在是沐爷的媳妇,要懂得伺候男人吃饭,赶紧的!”
巧儿愣了下,随后慢慢明白过来,孙老头的意思,是让她给沐青箫做丫鬟的节奏啊!
沐青箫抬起头,用森冷的目光,盯着孙老头,“吃个饭,你废话那么多,口水都喷到菜上了!”
“这……这……我,我不是……”孙老头胆子小,沐青箫是什么人,轻轻松松一挥手,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种人,骨子里带着蚀骨的寒意,不杀人,只一个眼神,也能让人吓的尿了裤子。
孙老头哪是他的对手,此刻恨不给他跪下磕头认错。
孙映月也怕,退到一边,一个劲的对巧儿使眼色,示意她赶紧上去劝一劝,要是惹恼了沐爷,后果忒可怕了。
巧儿清冷的笑了下,对这个家,她没多少感情,也就谈不上解围。
巧儿拉开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