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关了二十多天,我进地牢去看她的时候,她瘦了很多,脸色也很虚白,整个人眼神都有些涣散。”
“我那时很生气,我都想打她一顿了。我问她,为了一个应呈玦,离开我、离开大哥,值不值得。她竟然说值得!”风宓阳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台上两杯饮料都抖了抖。
应呈玦表情微变,不是因为他拍桌子的动作,而是因为他讲的这些话。
“应呈玦,你跟她才认识多久!不过一年多!就为了你这么个混球,她竟然说要离开我们!”风宓阳眼睛有些红,他瞪着应呈玦,咬牙切齿道:“所以我恨你,我不是恨你将她从我们身边夺走,我恨你明明有珍惜她的机会,可你他妈却偏偏给了她遍体鳞伤!”
应呈玦头颅深深地埋下,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风宓阳冲他吼,一张漂亮的俊脸因为愤怒,倒是多了几分狰狞。“应呈玦,如果可以,我真想将你千刀万剐!”
应呈玦一言不发,任由风宓阳谩骂撒气。
咖啡馆的深夜本就安静,听到他俩的动静,其他客人都扭头看过来,在听清楚风宓阳的话后,所有人都感到诧异。
应呈玦。
坐在那里的,穿黑外套的男人,就是他们奉城大名顶顶的应先生?
可此刻,威风凛凛的应先生,竟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勾着头,任凭一个漂亮男人辱骂。
所有人都感到诧异和好奇,但也没有多看,便收回了目光。
风宓阳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内心的愤怒跟杀意,他猛地一口将饮料全部倒进嘴里。胃里凉凉的,火气似乎也消了些。风宓阳到底还是忍不住,掏出了烟,无视店内的规定,吸了起来。
店长看了他一眼,看在他长得漂亮,抽烟都这么优雅的份上,忍了。
这一方角落安静了许久,只有香烟的雾气在空中飘摇,像是无头鬼,笼罩在人头顶,呼吸困难。
时钟像个老太太,蹒跚着脚步,缓缓地移动。也不知过了多久,应呈玦终于抬起了头,他看上去很疲惫也很孤寂,像是在一个瞬间经历了一生那么漫长一样,经历了各种痛苦跟磨难,到头来还是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周身弥漫着一股悲凉,这让风宓阳都不好再对他冷言冷语了。
“那孩子、孩子是什么时候没的?”应呈玦问完,见风宓阳眼里露出讽刺之色,心里顿时一痛,他费力地吸了口气,才问:“是…是因为我吗?因为我绑了她一晚上,又给了她一枪,导致孩子流产了吗?”应呈玦说完这番话,几乎要脱力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真是罪该万死了。那他也,没有脸面再去见未晞了。
“呵…”
风宓阳吐了一口烟雾,他透过朦胧烟雾望着应呈玦,那个恣意风华的男人此刻像是个难民,脸上写满了各种悲伤。“孩子还活着。”风宓阳这话,无异于一个平地惊雷,惊得应呈玦差点跳起来,然后揪住他的衣领子追问他孩子的下落。
但,他控制住了情绪。
应呈玦狠狠吸了口带烟气的空气,然后捧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等那股苦涩和酒意在嘴里散开,他这才颤颤巍巍问了句:“孩子,现在在哪儿?”
“在哪儿?”风宓阳都有些同情应呈玦了,“这么多年,你天天对着一张跟自己酷似的脸,你都没认出来过么?”风宓阳都觉得惊奇,若说应斯里长得不像应呈玦,那应呈玦现在的反应还能理解。可他明明就像极了这姓应的,应呈玦是有多蠢,才会一直没发现真相。
应呈玦的眼里,先是露出疑惑目光,跟着,想到了什么,他眼里的疑惑,变成了震惊。“斯里…”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斯里是我跟未晞的亲生孩子?”
风宓阳没说话,只拿看白痴的目光看他。
应呈玦仔细回想应斯里那张脸,忽然有些握不住咖啡杯。
“这怎么可能?斯里明明就是我的养子,他是我…”
“是你在一个大雪天,从政府大楼门口抱回去的。”风宓阳接了他的话。
应呈玦惊愕抬头,“你怎么知道?”说完,他脸色微微一变,瞬间,便想到了所有可能性。“你、你故意的!你故意将他放在那里,等着我将他带回去收养!”
风宓阳没有辩解。
应呈玦看了风宓阳很久,才说:“风宓阳,你太狠了!”他抹了把脸,这十月份的天,比寒冬腊月更冷。“明明亲儿子就在我的眼前,我却一直将他当做养子,不得相认。看着我这么多年被蒙在鼓里不知真相,风宓阳,你真的狠。”
“有人说我是疯子。”风宓阳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应呈玦愣了愣,接不上话。
“看着你现在痛苦的模样,我感到很解气。”风宓阳将烟蒂扔进饮料杯里,他看着饮料里面噗呲噗呲地响,笑了,“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有斯里的存在,我真的会杀了你。”
应呈玦不怀疑风宓阳的心狠手辣。
“你该庆幸,你这些年一直待他很好。你如果待他有半点不好,可能你现在已经是地下的一堆白骨了。”风宓阳也不等应呈玦说什么,一个人自顾自的说:“你知道对我来说,晞晞是什么吗?”
“她是我的救赎,是我的亲人,是我这辈子,最最最爱的人。”尽管,这份爱不是爱情。
“我这一生过得也很不容易,我的养父垂帘我,在我十五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