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孤凉的月静悄悄升到天中,洒下一片皎洁。

席天难得还醒着,他披着衣服倚着背枕,脑海里一遍遍回想这些日子的事情。

从登记处被请到警局,四个警气气,警局在登记处上游方向,并不远。

警察态度疏懒,路上还听到几个人的对话

“为什么登记处那个警报按钮要连到咱们警局,每次响起来都要跑出一趟。”个矮警员一脸稚嫩,身上警服松松垮垮。

“不然你以为呢,谁让咱头跟人家部长拍胸说‘包在我身上。’”

“头儿那不是醉话嘛,怎么还有人当真了?”

“你傻不傻,人家登记处部长一说经费紧,咱头儿就屁颠屁颠凑上去分忧解难,你还看不明白吗?再说,咱这儿离那这么近,也犯不着他们雇几个保安每次都把人送过来,补资料搞身份证明本就是警局的事,咱们多跑几趟怕啥,你就没看见人家登记处的雄虫脸有多嫩。”

“哥,你是看上人家……”

“闭嘴!”高个被说的脸上一红,呵斥道。

矮个瞬间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嘀咕着“凭什么就你能说,不行我说说。”

“咳!”席天闷笑一声,一直紧张警员动作的艾利斯连忙回看席天神色。

到了警局,其他两人去休息,高个吩咐矮个去接咖啡,还给了席天、艾利斯各一杯。和他们解释机器报警的事,有的人会因为出现意外与光脑网络断联,形成资料某时段空白,机器就会尖叫一遍,而来到警局就是给他们或补录资料或办理身份证明。

“耽搁你们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机器就这样,办起事来没人情味儿。”高个在光屏上操作着,发出咦声,“席先生,这基因检测怎么显示你不是虫星人呢,我看以前资料挺齐全的啊。

我瞅瞅,你的婚前体检第五大项数值都不在虫星人范围标准里,莫不是换了个人吧?”高个狐疑。

席天安稳不动,艾利斯先发声:“不可能的,我雄主从来没有离开过虫星,这几年连斯明也没出去过。”

“这就奇怪了,基因检测不可能出现错误啊。”高个摩挲下巴。“要不这样,你们呢,就按照以往规矩,回去找你们小区开个证明,要有十个人在证明书上签名来证明席先生从来没有变过就行。最好还能去医院再检查一下身体,找大夫问问怎么回事。我这边向上级请示一下。”

“这不是证明‘我是我’么?!”艾利斯惊道。

“没办法,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高个耸肩,啜了口咖啡。

席天走出去时,外面正刮起风,吹得忍不住打颤。

艾利斯还在向高个询问什么,很快就从后面赶上来,他握住席天的手,插入衣兜里。

席天并不担心身份问题,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不是虫星人,对此也就不太上心。

艾利斯则关心得很,毕竟无法结婚更着急的是他。

几经波折,终于拿到了社区由十人担保签名的证明书,感谢席天晨跑的习惯和早期晨练的年长者混的熟,还有就是外卖人员和快递人员。

当去医院体检时,是上次见到的专家医生坐诊。

“想请您看看体检结果,在婚检时雄主的检测结果出了差错。”艾利斯道。

席天开始觉得自己完全无法集中精力,偏偏又因为身体敏感,接受外界信息众多,看到什么都能勾引起以前看过的书本内容联想,有时甚至分不清现实与幻想,情绪大起大落,外表还风平浪静,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为了避免出差错,他便一切交给艾利斯。

“出了差错?怎么可能呢?”专家医生戴上眼镜,看着报告单,前面四大项检查正常,只是第五项数据却有高有低,恰好避开虫星常人标准范围,“奇怪了,身体素质健康,生长激素高可以理解,皮质醇过低,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沉默的席天开口:“一切正常,就是不时会耳鸣,不容易集中精力,容易疲劳。”

“不会是纵欲过度?”专家医生狐疑道,觉得自己匪夷所思,顿了顿,“你们再去做个详细检查。”

一旁艾利斯听得皱眉,告知婚检一事,问道:“医生,后生长期会导致基因改变吗?”

“基因?基因一直都会变啊。”医生道,“说不是虫星人,那应该是dna序列和虫星不一样。二百多年前那场生化危机影响,活下来的人dna序列和塔塔尔有了那么点区别,可惜,当时还是纸质繁荣时代,宝贵的科研资料丢了不少。”医生惋惜。

“后生长期的雄子每年都有那么几个,来复查的都没显示会改变dna。

要不你们再去验一下吧。正好和以前的检测结果做个对比。”

结果并不遂人意,这次检测结果显示dna序列高度类似塔塔尔,而非虫星人,同以前的记录完全不符。

艾利斯愁得皱眉时,正好中午,席天的头痛耳鸣一块到来,然后这时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席天无法描述那些日子的感觉,就是浑浑噩噩,等清醒过来时一切就已经过去了。

他依然清晰记得对方律师的交谈,例举出一条条的证据,以证明现在的席天是“流民”。

旁听人员里,上次那个与他曾经相撞的雄子依然趾高气扬的望过来,他的眼中闪烁着精锐的目光。

法庭允许请律师,请不起律师也能够申请免费律师辩护。艾利斯询问席天请律师时,被席天拒绝了。当时他的想法是:我是虫星人,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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