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憩一会的功夫。
夏老爷竟然纡尊降贵亲自打来电话,一清捂着电话有些不知所措,“之前按照小姐的吩咐,夏夫人若是打来电话一律回绝,可这次是夏老爷。”
夏老爷跟夏夫人自然不能同比。
她将电话交给弄潮,弄潮也差不多醒了,接过电话吩咐,“给我倒杯水来。”
“是甘露吗。”夏老爷的声音醇厚,言语中已经流露出薄怒,透过电话传来一道无法抗拒的命令,“现在你来夏家,我们一起吃个饭,你和闻侯的事情也要给我解释解释。”
他现在气的可不轻,压了很久,才不失长者的身份跟弄潮通话。
今儿夏夫人回来,就把自己所见所闻说给自己听,让弄潮回夏家也是他的主意。
夏夫人连播多次电话,都是佣人接的电话,并每次告诉她:小姐说她休息的时候,不想任何人打扰,哪怕是夫人您也不行。
还真是要翻天了不成?
夏夫人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火冒三丈的去找夏老爷子,夏老爷子亲自出马弄潮这才接的电话。
在他眼中的这个儿媳,不仅拿不出台面还不懂事,唯一让他顺眼的地方莫过于孝顺,可是仅孝顺又有何用?
“夏老爷,我与夏先生已经正式离婚了,恕您的要求我不能去做。”
弄潮声音此刻带着一股低迷的沙哑,喝一口一清递过来的清水,润润嗓子后,方才开口。
“您都说是夏家,我这个外人就不便打扰。至于离婚的解释那便用不着了,我和夏先生性格不合离婚是其一,导火索是他爱上了董家千金不说,还将我推下楼梯失去了孩子,让我终生不孕。”
她似在说旁人的事,无喜无悲之下,嗓音温和如初。
素来她对长辈都带有三分的恭敬,甘露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她弄潮,甘露和夏闻侯之间的事与夏老爷无关。
这些年来夏老爷对甘露算是厚待,毕竟是夏家的儿媳,无论如何不堪不满意,总是要维护的。
“怎么?要我亲自过来请你不成?无论你和闻侯发展成什么样子,这么多年‘爸爸’还换不来让你走一遭?我已经让下人,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你过来吧。”
夏老爷最后一句算是变相的软化么?
弄潮可以理解,夏老爷也知道,作为一个女人,她断然不会拿不孕和孩子来对长辈开玩笑。
对上一清忐忑担忧的双眼,弄潮拨弄自己微微凌乱的发丝,“之前交代你的事情都做了吗?”
“做了。”
这几天下来,一清对弄潮的生活习惯有了大致的了解。
“我这就去给小姐放洗澡水。”
她身上有婉儿的影子,想到婉儿无微不至的照顾,有些怔然,弄潮有些分不清眼下是梦,还是真实的。
一清在一旁伺候着,惊讶的觉得,自己仿佛是弄潮的贴身丫鬟。
而弄潮的吩咐似理所当然,更惊奇的是她竟然越来越适应,伺候的越来越顺手。
“哗啦”浴帘后传来水声,她知道弄潮出来了,早就拿着浴袍准备好了。
等弄潮一身雪肌出现后,她立即将浴袍披上,轻声问,“小姐今日穿什么衣服?”
“淡绿色的。”弄潮随意一指。
甘露的衣裳她都不满意,盘算着什么时候拿去扔了,或者交给一清穿更合适。
清水浮莲,步履之下仿佛荡开了涟漪,昔日这裙子穿着俗气,可今日一瞧,穿上去竟清秀逼人,纯透玲珑。
一清真真开心,“小姐,你越来越好看了,离婚果然是对的。”
她找了一条乳白色吊坠,见弄潮没有意见,便戴上,又挑选了一淡蓝色手镯,瞧弄潮还是没有意见,她更是欢天喜地了。
“小姐真好好看。”
都说离婚给女人第二条生命,看来此话可信。
一清似满意自己锦上添花的配饰,清秀的脸盘挂着笑容,天真烂漫。
是个不错的孩子,弄潮微微一笑,“还是你的功劳,搭配的不错。”
她很多年没用饰品打扮自己了,年纪越大越是不注重这些俗物,都是婉儿一天收拾自己。
而这边,夏老爷挂完电话后,脸色阴沉冷寂。
身侧夏夫人气急反笑,“现在还真长本事了,连长辈的电话也不接,如今我连电话都请不动她了,以后想找她,那还得亲自上门?”
一想到今儿,当着董嫣落的面儿被人难堪,她就心就堵得慌,到现在这口气还没有顺过来,现在更严重了。
夏老爷瞪一眼的夏夫人。
“你少说几句。这些年来甘露对你我还用得着说?比闻侯这个混小子孝顺不知道多少?方才她说因为闻侯喜欢了董家千金,还把她推下楼梯,使她不仅失了孩子,还终生不孕,这才离婚。”
“她孝顺我们那是理所应当的,再说那些孝顺,不知道有多少是真是假,没准她只是为了讨好我们,做给我们看的呢?闻侯这几年对她怎样,你这个做父亲不知道,我可知道!就算她一直都没有孩子,闻侯在外面从来都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这些年她不出去工作,吃夏家的,喝夏家的,用夏家的,她还有什么话可说?闻侯脾气纵然不好,他也是个有分寸的人,肯定是她甘露不懂事惹急了,才被人推下去的,说到底还是她自己活该,怎么事事都怪闻侯?”
夏夫人不服气了。
原本指望丈夫给自己抱不平说甘露的不是,反过来却说自家儿子的不是,这口气她怎么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