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从前吧!从前府上,即便我们每日里没个闲暇,可同别家比起来,依旧算是好的。但是和现在相比,还是不如的。眼下不愁吃,不愁穿,没事还能说笑一回,多少还有个盼头。还不好?”坠儿说着,偷偷白了晴雯一眼,“或许姑娘从前更好些!”
“那你……那你……”
“姑娘问我为什么拿平姐姐的镯子?”见晴雯点头,坠儿道,“一个盼头罢了,我们比不得姑娘的,不用做什么活计,放赏却拿着大头儿的,日后出去了,自然有个身家,也硬气,我们能剩下多少呢?”
晴雯又道,“你知道这处的主子是谁吗?”
坠儿摇头,“不知道!”
晴雯道,“那你不问问?”
坠儿道,“为什么要问呢?我得了吩咐便是服侍姑娘,只要服侍好了,余下的一盖不论。管谁腰疼,顾好自己分内的,也便是了。”
晴雯道,“从前你也是这般?”
坠儿点点头,又笑道,“说句不中听的吧!当初整个怡红院中,多数怕都是这般的,要说有例外的,便是姑娘同李奶奶了。谁又能比得了你们呢?”
晴雯觉得这话听的人耳热,自己也想了不少日子了,所以又不好辩驳。缓缓坐了下来,拿了块点心看看。又想了一回,已经四个多月了。为什么没人看看自己呢?难道是忘了吗?卖自己算什么?买了自己算什么?扔了这里又算什么?这些倒也罢了,可自己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