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赖,这五个鸡蛋你留着慢些吃,我去安顺最快也要明儿后晌才能回来,这厨房里还有半锅干饭,你就凑合着吃罢!”闫氏把鸡蛋递给吴大赖,“我这就走了,你也别待在厨房了,还去大门口蹲着去,谁的话也别听,就死赖在这里,等我把安顺的大官找来,个咱儿子报仇雪恨!”
吴大赖瞧着一旁的竹背篓里有三四十个鸡蛋,媳妇就给他五个,心里就不乐意,“媳妇,你背恁多的鸡蛋,咋才给我五个,再多给我几个吧。”
闫氏没法子,又给吴大赖拿了俩,冲没好气的说着,“就这吧,这鸡蛋我要拿去送人的,你以为都是我自个吃的!”
闫氏回了娘家,哭诉了自家的遭遇,张嘴要借银子去告状,她俩嫂子瞧着她这回还拿来不少的好东西,就没再多言语,冷着脸瞧她笑话。
闫氏的老爹长叹口气,“丫头,不是你爹要给你泼凉水,那上衙门告状可不是咱穷老百姓做的事,你就听爹的话,把这一两银子拿回去把金锁好好的安葬了,那孩子跟着你和大赖可没享过一日的福啊,你咋忍心让他死了,还不得入土为安呢!”
闫氏咬牙切齿的说着,“爹,我不想让金锁白死,他叶家在花溪就是个单门独户,他们也太欺负人了,不就是仗着他家的小毛丫头赚了一些银子,我咽不下这口气,一定去衙门告官把他们扳倒!”
闫氏在家是幺女,从小也是手捧着长大的,她娘家的日子也都凑合能过,哪里能想到嫁了吴大赖这个不争气的懒货,这日子是越过越艰难,娘家也没少贴补她。
她爹摇摇头,“丫头,你不听你爹的话,定会摔个大跟头的!”
“爹,你别说了,我主意一定,我这就走了,不会连累你们的!”闫氏说着把那一两银子拿上,转身走出了娘家。
她出了村子刚好又碰到往青田镇去的牛车,到了青田镇,又急匆匆的找到了去安顺的牛车。
等闫氏匆忙赶到安顺已经是酉时末了,她不断向路人打听着衙门在哪。
找到衙门,天已经是彻底的大门关上。
闫氏见自个好不容易来到地方,衙门却要关门,她急忙大声喊着,“小大人,你们可别关门啊,我有冤屈啊,让我进去见见你们的大老爷吧?”
那俩衙役对望一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抬脚走了出来。
见闫氏浑身上下脏的不成样子,那小衙役不屑的撇着嘴,望着闫氏,“你这婆娘真不懂事,你有冤屈,想见我们老爷,也要等到明儿,这都啥时辰了?我们老爷不吃饭,不睡觉,专门候着你!”
“就是,你赶快离开吧,明儿一早再来,我们要关门回完,就拉住同伴重新走了进去把大门关上了。
闫氏一直跪趴在地上声哭嚎,说她的儿子被人家害死了,是来告状的。
虽然大街上行人稀少,可是闫氏伏在衙门外面哭诉着,也引来不少瞧热闹的闲人。
范正明出外办事回来,正准备走侧门回后衙,瞥见衙门正门外围了一群人,他就让小壮把马车停下。
小壮停住车,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拨开人群,嘴里喊着,“大伙都快些让开,我家老爷回来了!”
范正明从马车上下来,走到闫氏近前。
闫氏听说是县太爷回来了,就抬起头想瞅瞅县太爷是个啥样子,可是却瞧到了小壮,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暗中后悔自个太莽撞,这小子不就是从叶家出来的那个奴才,如今竟然跟了县太爷。
越想她的脸色越是难看,自个已经是骑虎难下,这下该咋办,心里又惶恐起来。
范正明瞧着闫氏的脸上青紫红肿,眼神和表情不断变幻,心里有些疑惑。
不过瞧着她浑身都是脏兮兮的,他也有些同情,就开了口,“你这妇人要是没有多大的事情,先回去歇着,明儿衙门开堂,你再来也不晚!”
听到范正明说话客气,闫氏心里又有了一丝的勇气,想到当初叶家的小丫头不是来告杨红英,就把那毒妇给抓到了衙门,狠打了一顿板子,这县太爷肯定是个好官。
“大老爷呀,我儿子被人推河里淹死了,你要为我做主啊!”想到这些闫氏哭喊着爬到范正明跟前,想要去抱他的双腿。
“闫氏,你个臭婆娘,我们老爷的身子也是你这脏手能碰的!”小壮伸出手把闫氏拖开。
闫氏朝小壮恨恨的瞪了一眼,用俩手捂脸哭的更加厉害,“啊呀,大老爷呀,我的儿子死的冤啊,你快救救我们吧,我们要被恶人欺负死了!”
瞧到小壮骂闫氏,范正明就问起小壮,“小壮,你认识这妇人?”
“老爷,你没见过他,可是前些日子在衙门大牢里蹲了好些时候的那个吴大赖,老爷肯定还记得吧,那就是她当家的,她俩口子在村里专门做坏事!”小壮三言两语就把闫氏的老底揭了出来。
“大老爷,你别听这孩子胡说,他压根就不是我们花溪的老户人家,他哪里知道谁是好谁歹呀,我儿子真的被人害死了,就是几个月前被你们抓到衙门的那个杨红英,你要是不信就派人去花溪瞧瞧,我不敢说瞎话骗人的!”闫氏听到小壮说自家的赖话,急忙给范正明解释。
听到她几次说起儿子被人害死,范正明想到,这村子里平素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好说,这已经牵扯了人命官司,他断不能再坐视不理。
他略微沉吟一下,忽然想到这是花溪的事情,明儿就是刘树青带着新媳妇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