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等已用好,先去歇了。”古浩天看在眼里,就与一众人离席退去。
“也罢,且自歇去,表哥晚间再行赔罪。”朱富会意。
“你这表弟恁多人,做啥买卖?”
“俺表弟济州人,这次要去北方做买卖,听说那边不甚太平,便约得几个同伴同行,顺道来瞧瞧俺这个表哥。”
那汉子没有吱声,又吃了几杯。
“听闻这水泊之中有一座叫梁山的,俺闻名已久,掌柜的可知何处可弄的船只前往。”那汉子突兀的问了一句。
“俺于这道口开店也只月余,实不知何处可弄的船只。客官若是不急,倒可帮着慢慢打探。”
“这神仙醉,俺行过许多州府,俱是一瓶难求,不想掌柜这乡野小店竟是不少,莫非这近旁就有来处。”那汉子贼亮的双眼直盯在朱富的脸上。
“实是侥幸,俺巧合有个兄弟在东平县的代理商钱员外手下做事,便讨得几分薄面,匀了几瓶过来。今日若不是俺那表弟过来,那是打死也不卖的,倒是客官机缘遇上有了口福。”朱富回答的滴水不漏。
“俺听闻那古家庄的酒作坊已搬迁他处,你兄弟既在钱员外家做事,时常进酒想必听说。”
“倒也未曾听过,俺那兄弟也就是一个下人,这等要事他怎得清楚。”朱富心里一惊,不想酒坊迁移这般机密,只半个来月就有人找了过来,又想到这汉子方才问梁山一事,心里更是惊讶。
“不知客官又是从何处知晓?”
那汉子搪塞两句,不再多语,只说若寻得船只,必有重谢,朱富想了一下,只说出去打探一番,晚间必有消息。
“既是如此,洒家晚间再来听你消息。”那汉子听了便不再喝酒,拿起酒瓶,起身出门去了。
古浩天一行人在后院客房呆了好一会,才见朱富进来,听了那汉子打探梁山和酒作坊搬迁一事后,便肯定其必定获得有关酒作坊迁移的线索,才顺藤摸瓜至此,当下就与朱富定下请君入瓮的计策。
申时初,古浩天一行人便出了酒店,与朱富告别后沿官道北去。自服了二仙山的丹药又跟周侗习了武功后,古浩天的六识异常灵敏,出门不久便感应到有人在监视,他也不作异样,只管谈笑自如的前行,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这种感应才消失。遇到有心人了,古浩天心想,此时天色将晚,他便干脆前行一程找一集镇住下,待到晚饭后才与卞祥、阮小七悄然转回梁山。
且说那汉子也是个谨慎人,当时在酒店看到神仙醉时,他便觉得这酒店掌柜及那伙人与古家庄或梁山上有关联,故此借题闹了一下,果然那掌柜又取出一瓶神仙醉,他心里便肯定了九分,待到后来说是托了东平县钱掌柜的关系,他也是半信半疑。神仙醉何等珍贵他是清楚的,那人请求于他也只让尝了两盏。于是他便藏匿于官道边的老树上,观察酒店与那伙人的动静。眼看着那伙人住北而去,他直直盯梢到傍晚,远远的看着那些人进了集镇心里才定了几分,但不知为何却又生出几分惘然。
李家道口酒店,点灯时分,那汉子再次出现在店里。
“客官可算是来了,不然在下倒要赔那船钱了。”朱富嘻笑着迎了出来。
“自不会让你吃亏,人呢?”
“那不就是。”
那汉子随着朱富的视线转身看去,却见靠窗一张桌子边,坐着一个三十左右的渔家汉子,对着一碗面食正吃的满头大汗。
“小二,东家到了,船钱你自与他讲。”朱富喊了一声。
“夜间一两、日间七百文,即刻回程再加一半,若要候着另说。”那叫小二的汉子应了一句,头也不抬,只顾吃食。
“五两银子,戌时出船,寅时回程可够。”那汉子掏出一块银子扔在小二的面前。
“五两。”那小二瞬间放下筷子,一把抓起桌上了银子,用牙齿咬了咬,便塞进怀里,“成了,何时起身,客官只管吩咐。”
待到戌时末,那汉子便于酒店的埠头上了渔船,那小二长篙一点,喊了一声:“走嘞。”
一船两人便驶进了那茫茫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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