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得福接到求救信时已经是戌时初,他匆忙召集几十名亲信赶去支援。赶到现场已经是亥时,但令他惊骇的是,他这个吴家商行的最大管事,却没有得到这些矿工一点点的敬畏和尊重。数十人瞬间被矿工们围在当中撕扯打骂。
丁得福在亲信的拼命护卫下,好容易挤到门口,却不知自己反而成了死亡的引路人。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刻,狂燥的矿工们一拥而入,随后一场血腥的杀戮就此开始。那些往日饱受欺凌的矿工们,面对昔日高高在上的管事护卫,把长期以来的积怨一齐发泄出来。不一会管事房里便死伤无数,血流遍地。
丁得福被矿工挟裹着进了院子,可怜他这个救援人反而最早成了送死鬼,丁得贵带十几个死忠,严守在二层的哥死去,却不敢下楼一步。
“你们,你们,目无皇法,杀人放火,难道就不怕超家灭族吗?”丁得贵站在二楼色厉内荏的嘶喊着。
还别说这喊话还真有一点效果,一些不明真相跟班起哄的人真给吓住了。
“兄弟们如今我们连丁得福都杀了,大伙觉得还有退路吗,这些日来,我们在吴家矿山累死累活,却日日受丁白眼的欺凌,这仇此时不报还待何时。”
此时薛灿挺身高喊,只见他操起一把钢刀,带头往楼上攻去,众人也纷纷醒悟,也不再犹豫跟随而上。
吴家矿区的骚乱便如瘟疫一般,迅速的蔓延到各个矿区,不断的有矿工成群结队的出来,对着各自的管事住处打砸围攻。
直到亥时末,吴家矿山的管事房最终化成一堆熊熊的烈火,骚乱的矿工纷纷的向外逃去,而各个矿山也纷纷发生矿工外逃事件。可吴家矿山的烈火便在眼前,其他矿山的管事没人愿意在这时候用生命冒险。在他们看来只要熬过这一夜,明日这些下贱的矿工,最终还是他们脚底的蚂蚁。
一夜暴乱各个矿区逃走矿工近一千人,吴家矿区损失最重,逃走矿工近二百人,几乎占了原有员工的三分之二。
次日一早各商行调集人手,对金岭镇周边进行严密搜查,但除少数人员落网外,七百余人无影无踪,甚至连家眷也一夜之间凭空不见了,然后这些矿主意识到昨晚之事并不简单,才纷纷报官。
朱贵带着一班人匆匆赶到矿山时,那处管事房的烟尘尚未散去,满屋子的尸体被大火烧焦之后惨不忍睹。朱贵命赵能带人收拢余下的矿工,安抚人心。又命赵得带人灭火收尸,清理现场,一边又命人去报官。
一场骚乱把丁家兄弟及亲信烧的一干二净,朱贵这个吴家商行的新主人,一下子确立了绝对的权威,即使有些人存有二心,但靠山已失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潜心等待吴二爷的回来,当然这注定是一个没有结局的结局。
此后一段时间,朱贵运用权谋在各个关键位置,安插梁山派去的人手,迅速控制了吴家生铁商行。赵得代替丁得贵成了矿山新的管事,而赵能坐了丁得福的位置,成了朱贵最重要的助手。
由于矿工逃散大半,开工不足,吴家商行无奈调高工钱,达到了每月平均二两,比原来整整翻了一倍,一些自由身份的矿工闻讯纷纷来投,仅个把月时间,吴家矿山的矿工便达到三、四百人,甚至超过了以往。对于其它矿山的抗议,朱大掌柜的回复是,时势逼人,总不能让矿山停工倒闭。
吴家矿山的提薪举动,无形中倒逼其他矿山也跟着提薪,使所有矿工或多或少得到了好处,而朱掌柜带领下的吴家矿山不仅提高了工钱,而且一改过去刻薄做法,变得富有人情味,也因此获得了好名声,很多矿工闻名而来,而朱贵却是来者不拒。但是每过一段时日,吴家矿山便会选一批好的矿工,送往外地新开采的矿山去,当然目的地便是那水泊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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