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们看到没有,苏林认了这个处罚。竟然下地和贱民们一起收割稻穗,哈哈……我看他以后在书院当中,还如何抬起头做人,连这样的粗鄙事都做了!”
吕通见苏林真的亲自下田去收割稻穗了,忍不住大笑道,又指着洪离玉和袁暮等几名童生训道,“连苏林都下田去了,你们这些跟班怎么不去啊?快去啊!哈哈!”
“什么?苏林竟然真的下地去了?被罚干了这样的粗鄙事!日后他在府院当中,恐怕……真的抬不起头来了。会造成极大的思想阴影的,甚至这辈子的思想都被阻碍了,不得寸进啊!”
方徽见状,也想不到苏林竟然连再度辩解都不没有,就这么下田收割,世家子弟,天才童生的形象瞬间被毁得一干二净,心中忍不住替苏林惋惜道。
“哎呀!苏兄这是做什么啊?那张猛不过是一名进士都事啊!我们何必怕他啊!司农监再大也管不到我们府院学生,我们即便真的完不成任务,推脱一下也可以蒙混过去啊!何必真的……真的下地去做收割稻穗的下等事情啊!”袁暮急了,大叫道,不忍看苏林现在两腿浸入水田,身上溅满泥浆的样子。
“苏林这是怎么了?按理说,就这么甘心认罚不是他的性格,他这么做,难道有什么深意么?”
洪离玉也皱起了眉头,看着苏林赤脚淌在水田里,卷起秀才青衫,一手抓住稻穗,一手用镰刀干净利落的收割的样子。洪离玉再一次迷惑了,看不懂苏林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用意。
其他的秀才举人们,听到消息也轰动了,纷纷放下手中的文宝笔墨,跑了过来,围观正在水田下的苏林。
“这不是苏案首么?怎么下田去了啊?堂堂的世家子弟,天才案首,怎么自甘堕落和贱民们一起收割稻穗了啊?”
“听说好像是因为完不成任务,所以被司农监都事张猛罚的……”
“不应该啊!以苏案首的脾气,怎么可能就这么认罚?”
“张猛的脾气也不好!而且人家还是进士文位……”
“可是苏案首这下田割稻子,可就真的颜面扫地了啊!啧啧……”
……
秀才举人们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林下田,卷起袖子,满身的泥浆,手上也是脏兮兮的,哪里还有一点儒士的风雅,顿时都皱眉摇头,甚至有一部分的儒士开口贬低苏林自掉身价,不珍惜儒士的名誉了。
“哎!可惜了,吕兄,这苏林学聪明了。竟然没有和都事张猛发生冲突,而是乖乖地认罚下田去,不过这一下他的名誉也扫地了。堂堂一名案首童生,苏家子弟,却下田和贱民农夫们一起耕种收割,这事儿若是传回苏府去,那苏家千百年纵横家的传承,估计也不会再认苏林了!哈哈……”
秀才刘世民在一旁看着,心中那叫一个爽快啊!看着苏林身上越多泥浆,样子越像农夫,他的心中便越是解气和痛快,智海内因为这一段仇隙而散布的阴云也开始慢慢地散开了。
这也是刘世民不得不和苏林作对的原因,要么彻底放弃对苏林的仇恨,要么就完完全全的报复苏林,不然根本无法破解这些仇恨的负面思想阴云。同样的,吕通的思想念头,此时也异常的通达,看着连项天妒、冉世昌都无法对付的苏林在自己手下吃亏,那种成就感也让他有一种飘飘然的自信。
可是,此时的苏林,却根本听不到这些人的嘲笑,也看不到他们鄙夷的嘴脸。他只专注于眼前,他的智海内不断地思索着这个问题,为什么天仁大陆的农家法术如此发达,农民们却反而变得更加辛苦呢?
这些高高在上的儒士们,指使着农民百姓,却根本不将他们当做人。这样分化的等级差距和待遇,难道真的是孔圣人所要倡导的么?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儒道世界里的农民岂不是更加地可怜?
“哎!”
内心深深地哀叹了一声,苏林智海内思想之水的波涛疯狂地涌动了起来,一股极度悲伤同情的思想情绪狂涌了上来。忍不住甩出天涯诛妖笔,情绪积攒到了极致,想要奋力书写,却突然望着手中的天涯诛妖笔,凝视了片刻,便又马上大笑了一声,道:“写这首诗,使你无用!”
啪一下,苏林直接将手中的天涯诛妖笔甩到了田埂上,反而伸手就从眼前摘下了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稻杆,也不用一丝一毫的圣力着墨,就这么在水田上躬身蹲了下来。
找了个水浅的地方,苏林两只满是污泥的脚丫在水田下划开一片区域,然后便用手中的稻杆就这么在松软的水田泥土上,慢慢地一笔一划地写了出来: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