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好了,你出去吧。”安耀国疲惫的闭上眼,若有所思。
江明蓉尴尬的咬着下唇,脸上涌起恼怒。
她费心思伺候这老爷子,已经算耐心了,竟然因为一句话被安耀国如此羞辱,这笔账,她记住了!
微咳一声,安婉走进去。
安耀国骤然睁开眼,本想问安婉有没有亲自送白水悦出门,却不料,一眼瞅到江明蓉脸上的恨意,他脸色略僵,心情一下子就沉了。
江明蓉立刻挤出笑容,弥补自己的错误,“安爸爸,你和婉婉聊,我就先走了。”
江明蓉逃也似的离开,裙子有点长,差点绊得她一个踉跄。
安婉冷冷看着这一切,走到安耀国床边,坐在椅子上,挑眉一笑,“爸,你自欺欺人,可江明蓉却是个野心勃勃的,你不怕养着一条毒蛇,她转头就把你咬了啊?”
安耀国脸色沉重,叹息一声,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恨我。”
安婉冷嘲一笑,精致的脸带着无奈,“你不是没想到,只是装作没看见而已。”
被亲生女儿揭穿遮羞布,安耀国老脸差点挂不住,咳嗽两声,“婉婉,你先去把门反锁了,我有事和你一个人。”
安婉扫了房门一眼,看到一缕碎花裙边,眼眸更冷。
她起身,疾步走过去,探出头,只看到江明蓉急速逃窜的背影,啧,真是狼狈,做贼,有必要吗?
闯进卧室去,啪的一声关上门,江明蓉靠在门口气喘吁吁,拍了拍胸口,她脸色煞白,不由咬牙。该死!她真是被安耀国几句话刺激得乱了方寸,竟然差点被发现。
安婉讥诮的扫了眼空无一饶走廊,呵,跑得真快。
她淡漠反锁上房门,转身走回去,坐在安耀国床边,脸上扬起一抹笑意,“爸,你是想告诉我白姨的事情吧?”
“白姨?”安耀国略惊讶,然后恍然想明白,“看来,白水悦很喜欢你,婉婉,很好,就叫白姨。以后,我不在了……”
“爸,我不许你这种晦气的话。”安婉眼眸一颤,立即插嘴。
安耀国看着她较真的白皙脸,微叹息,慈祥一笑,“但爸爸终有一要魂归故里的,婉婉,以后若爸爸走了,安家家产随你安排。但你一个人爸爸总不放心,恰好你白姨这辈子未婚,一直孤身一人,你搬去白家筑住吧,替你妈妈陪伴白姨,为她养老送终,她也可以替爸爸和妈妈考察你未来的夫婿,见证你出嫁,可好?”
一番话,得安婉不禁热泪盈眶,她偏过头,不让安耀国看到自己伤心的眼泪。
一手抹去眼泪,安婉深呼一口气,“爸!”
“听我的!”安耀国不容置疑,“否则爸爸走得都不安心。”
看着他苍老的病容,安婉牙关微颤,憋出一个字,“好。”
“嗯,婉婉乖,接下
来,爸爸想告诉你那些往事。”安耀国病容上染上一丝红润,似心情极好,他决意告诉安婉一切,解答谜团,“当初,我刚追求你妈妈的时候,白水悦就已是她闺蜜,两人对舞蹈都有着同样的热爱……”
安婉静静听着,清媚的脸上染上诧异。
原来,当初安耀国深爱自己妻子,但白水悦却作为自己妻子的闺蜜早对他芳心暗许、情有独钟,但碍于两人身份,按捺着感情,一直没捅破这层窗户纸。
直到有一,白家遇到变故,白水悦喝了酒,闯进安家,控制不住感情,抱住安耀国,一番真挚告白。安耀国当时被吓到了,震惊不已,没等他拒绝,就看到门口同样震惊脸色的安婉母亲,他立即追上去。
虽然安耀国并未做错任何事,但安婉母亲却心有芥蒂,又因怀着安婉,脾气变幻不定,因深爱安婉母亲,面对她无声的控诉,安耀国无比愧对,干脆连夜安排出差,离开了安家。
这之后,就是安婉母亲难产去世。
为此,安耀国愧疚一生,而白水悦也因此不再踏入安家大门,一生陷入对安婉妈妈的愧疚当众。
一场青葱岁月里的一段艰涩的插曲。
安婉久久不语。
若妈妈没有难产去世,或许三人都可以解开心结,但当时医疗条件并不像如今这样成熟,很多事情凑巧堆在一起,成就了一场灾难。
该怪谁呢?怪白水悦么,她除了出自己的爱恋心思外,并未做错什么。怪安耀国吗,他用一辈子磋磨岁月来铭记自己的深情,甚至还因江明蓉和妈妈相似的面容对江明蓉一再宽容……
怪不了谁。
安婉眼眸晦涩。
吐露二十来年的心结,安耀国好似突然放下了常年抱着的一大块石头,脸上扬起轻松的笑意。
安婉看着他慈祥的笑脸,“爸,都过去了。”
安耀国笑着点头,“你也别怪你白姨,那时大家都很年轻,爸爸我当时也不懂平衡关系,不懂得对你妈妈一个孕妇更耐心点,要是我……唉,不了。”
安耀国很快沉沉睡去,安婉将他脑后枕头取掉一个,调好空调温度,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卧室,安婉刚打开电脑,就收到一封邮件,而发件人……竟是应尧。
看着应尧两个字,安婉就脸色难看。
她点开邮件,瞳孔更是一缩。
应尧发来了宋斯礼保释出狱的文件,上面的时间正是今日。
宋斯礼被保释出狱了?
应尧发她这个干什么,故意刺激她,让她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敌人么?
安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