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的耳朵十分灵敏,听到了夏依依深一脚浅一脚的虚浮的脚步声,鬼谷子微微抬起了眼皮,透过睫毛的缝隙里看到夏依依正将鬼谷子屋里的药材搬出来晒。
鬼谷子噌地一下睁开了眼睛,从躺椅里弹跳了起来,一个健步冲了过去,边跑边喊道:“唉呀,你这小丫头,你又来给老夫捣什么乱啊,快搬回屋里去。”
依依抬头一脸无辜,又有些不满,看着鬼谷子撅着嘴说道:“鬼谷子,我哪里是在捣乱啊,这几天看到你天天晒这些药,我看今天太阳又好,最好晒药了,我看你睡得正香,好心让你睡一觉,我帮你晒晒药,你还说我捣乱?真是好心没有好报,好心当做驴肝肺。”
鬼谷子一把抢过了那一箩药材,心痛不已,说道:“已经晒好了,今天太阳又这么大,要是这么晒上一天,这好好的药就都晒焦干了,就把好好的药给毁了,不是所有的药都需要晒那么干的,知道吗?”
依依扁扁嘴:“你又不说,谁知道。我又不懂中药材。”
鬼谷子气鼓鼓地说道:“老夫怎么没说?昨儿收药材的时候老夫就跟严清说了药已经晒好了,不用再晒了。”
“对啊,你是跟严清说的,又没跟我说咯。”
“老夫说这话的时候,你就站在旁边,你还插嘴说才晒了五天就好了?”
依依挠了挠头,讪讪的笑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哦。”
鬼谷子敲了依依的脑袋一下,说道:“你这丫头啊,这几天心不在焉的,就是为了等许睿的消息吧?哼,老夫就知道,只要老夫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那个许睿,现在就龟缩着不出来见你了,他肯定是不会娶你的了,你就趁早歇了这份心吧。”
依依嘟囔着嘴低沉着头说道:“我才不是为了他呢,他不娶就不娶,我又不是嫁不掉。”
“就你嘴硬,口是心非。”鬼谷子说道,给依依甩了一个大白眼,抱着他那些珍贵的药材放回屋里去了,生怕在外面陪夏依依多唠一会儿嗑,这药效就又减弱了几分。
鬼谷子一回来就见夏依依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挪动过一步,好像那双脚钉在了原地似得。
鬼谷子摇了摇头,走过去说道:“唉,小丫头,不要难过啊,他看不上你这个私生女的身份,也是在所难免的,俗人一个嘛,哪能摆脱这些世人的烦恼呢?”
依依抬头问道:“如果不是以私生女的身份,而是以夏依依的身份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们更不会娶一个二婚的女子了。”
“鬼谷子,那你能不能给我弄一个假身份?”
鬼谷子得意地捋了捋胡子,摇头晃脑地说道:“老夫这么多年,也诊治过不少达官贵人,若是跟他们求个情,给你弄一个假身份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夏依依两眼发光,仿佛又看到了前途一片光明,似乎拦在自己和许睿之间的障碍都可以因为自己的一个新身份而一扫而空。
鬼谷子说道:“你若是无人问津也就罢了,换个身份也能活得很好,可是你可是名满东朔的第一美女,有当过轩王妃,这上流社会里有几个不认识你的?你那假身份藏不住的。”
依依眨着眼睛说道:“鬼谷子,你的医术这么高明,不知道你会不会整容术?”
鬼谷子摇了摇头,说道:“老夫不会整容术,不会毁容还是很在行的,你看你脸上哪个五官不顺眼了,老夫可以帮你割掉。”
依依阴沉着脸说道:“鬼谷子,我在跟你说真的,你却在跟我开玩笑。”
“老夫也在跟你说真的啊。不过小丫头啊,那天你不是跟老夫是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吗?既然是真爱,又何须担心这些呢?如果因为惧怕这世俗的阻碍,而没有走到一起,说明你们并不是真爱,否则,那许睿为何不肯放弃继承他这万贯家财的许家,跟你海角天涯的浪迹呢?也许今天你为了她,换了一张脸,换了一个身份,可是哪天他会不会看着你这张假脸赶到厌恶呢?那就好像跟一个陌生人成亲一样,你还是你吗?你已经不是你了。”
依依苦涩地说道:“冲破枷锁,谈何容易。”
这时,严清拎着个空米袋回了静苑,精神怏怏地,鬼谷子一见那个空米袋,便破口大骂道:“你这是干啥?她因为失恋了,心不在焉地,才做错了事。难道你也失恋了?一点精神头也没有,米也没有买回来,老夫叫你去买米,连这点小事也做不成了?”
失恋?依依真是要被鬼谷子气个半死,哪能像他就这么大声将这事给嚷嚷出去?
严清苦逼着脸说道:“师父,我哪里是没有用心去办事啊,今天我从东城跑到西城,又从北城跑动南城,我的腿都快跑断了,可是根本就买不到一粒米,所有的商铺都不卖米了,反而挂着牌子高价收米。这全城到处是在买米的人,可是大家都没有买到米啊。”
依依说道:“啊?怎么会这样啊?”
鬼谷子斜了她一眼,说道:“这段日子,你失恋了,你当然没有心思关心其他的事情了,你不知道,北疆那边夜将军在军营里抓了好多个奸细,还查出了密信,北云国和西昌国一直暗中联络,想联合起来一起攻打东朔,昨天皇上才收到信息,就派了兵前往北疆支援,想必是那些商家为了囤积粮食,才会这么做的。”
依依哭着一张脸说道:“鬼谷子,你能不能不要张口闭口地就说我失恋啊?这不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