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王学谦疑惑,芮庆荣心知肚明,连忙解释道:“王少,您是贵人,哪里会接触这些下九流的生意。这年头,挣死人钱,要比挣活人钱容易的多。而发丧的时候,少不了爆竹开到驱鬼驱神。”
王学谦点点头,对于这些乡俗,他确实不懂。
于是,他安排人去上海附近的香烛店购买大量的烟花爆竹。
天终于亮了起来,芮庆荣心说,熬过了一个让他心惊胆战的夜晚,但是毫无所获,这让他不免有些失望。
看着吃完早饭之后,喝着咖啡,悠闲的看着当天的报纸的王学谦,芮庆荣有些无语了,这位爷,可真够镇定的,真不知道这一天,上海滩有多少人要人头落地。
但他是什么身份?敢跟王学谦平起平坐?
只好在边上干站着,其实王学谦也没看报纸上的内容,除了一些小道消息,还有乱七八糟的广告,这个时代的报纸上,最多的就是骂人。拐弯抹角,不着痕迹的骂人,颇为高深,没有经历过私塾传统教育的人,还真的很难看出,这些普通的方块字里,填补了多少文人腹黑时政的险恶用心。
其实,每次拿起咖啡杯的那一刻,他都偷偷的再打量,芮庆荣。说是考察,也不为过,他需要一个在上海滩上的代言人,但是不应该是官方的,美国总领事的名头拿出来吓唬一下大人物是够了,但是那些街头混迹的小混混呢?
再说,单一的招数用多了,早晚会失去良好的效果。
而扶持一个势力,无疑是最理想,付出最少,甚至还能带来可观收益的投资,唯一的担忧就是,芮庆荣是否太年轻了,能否担任起这个重任?
“来上海几年了?”
芮庆荣正站的腰酸腿疼的时候,冷不丁的王学谦问了一句话,根本就不看他,似乎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但是还是把芮庆荣吓的浑身一颤,惊醒过来之后,急忙说道:“有十五六年了,爹娘死的早,在乡下十多岁的孩子根本就活不下去,只能来上海滩混。”
“你是跟着黄老板混的?”
“哪有这个福分啊!”芮庆荣似乎回忆着那段初来上海滩,不堪回首的往事,时隔多年,回想起来还是让人有些心酸:“早年的时候,在码头水果行学徒,吃不饱,只能捡一些烂果子充饥,后来看街面上帮派的人活得滋润,这才动了心思。但是十来年过去了,虽然有了点名气,但还是在街头混的小角se。要不是杜月笙脑力活,跟着他做起了鸦片生意,说不定这辈子也是一个横死街头的命。”
“你不是杜月笙的徒子徒孙?”王学谦有些意外道。
芮庆荣有心白眼,但他确实不敢如此嚣张,舔着脸笑道:“大家都是平辈的,悟字辈的兄弟,说不上是谁跟谁,就是他带着兄弟们一起发财而已。不过街头上的帮派,对辈分也不太讲究,不然张啸林也不会跟杜月笙结拜兄弟,大家不过是因为生意才聚到了一起。散买卖,不散交情这种话,在上海滩是说不通的。”
“哦?”说的这么直白,王学谦顿时有些心动了,这不是说,青帮的人,有nai就是娘?而芮庆荣有这么清醒的认识,也让王学谦放心了不少,或者这个人真的能用?
不知不觉之间,王学谦放下了报纸,看向了芮庆荣。
不过街头的混混,真要个个都是义薄云天关二爷,估计早就没‘国党’什么事了,慈禧那老**估计也没办法善终了,反清复明也不是难事。
正当芮庆荣被看的满身不自在,心虚的发颤的时候,王学谦开口了:“让你接手张啸林的生意,你估计要多久?”
“来了,终于来了!”芮庆荣双眼突然一亮,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要不是极力的压制着,说不定他都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