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纽约的车里,王学谦眉头深深皱起,心事重重的样子。
罗伊在斯普林伍德庄园过得非常愉快,相信在他那本一直保存在身边的ri记中,肯定会记录这段让他终生难忘的经历。
宽敞的落地大窗,优雅的环境,主人热情的招待,都会让这个才十七岁的年轻人发现,只要对自己充满信心,生活一定会越来越美好。
有别于罗伊的兴奋之情,反而同去的另外两个人,王学谦和约瑟夫·雅克都心事沉重。
似乎未来有多了一层无法预测的变数一样,让人提心吊胆。
昨天晚上,在罗斯福书房的谈话,王学谦缄口不提,没跟任何人说,但这不见得能瞒得住约瑟夫·雅克的眼睛,介入政治,本来就是风险重重的投资,很可能会血本无归,还背负巨大的压力。
“真不明白,富兰克林这么jing明的人看重了你什么?”
约瑟夫·雅克酸溜溜的说了一句,听着像是讽刺,但隐藏在其下的是真挚的担心,他希望朋友平安,就这么简单。
王学谦苦笑:“我也不明白,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再说,富兰克林不缺钱;他又是一个基督徒,送女人不合适;他唯独喜欢权利,这些我们又无法给予。难道他提出个要求,我当面拒绝?我们是来求人办事的,可不是来给人难堪的。”
约瑟夫·雅克唏嘘道:“如果,我是说假如,拒绝了富兰克林邀请加入其竞选团队。说不定他也会答应给托尼·唐辩护。”
王学谦没好气的翻着白眼,嘟哝道:“我们是在和上等人来往,不要用小流氓的招数,好不好?”
约瑟夫·雅克尴尬的讪笑。
约瑟夫·雅克是从人格魅力上,对罗斯福有着很高的期望。不过,正像他说的那样,可能xing确实很高。罗斯福是个绅士,对于朋友提出的要求,只要不过分,他能力所能及,自然不会推脱。
但至此为止,以后关系就要淡漠下来了。这也是王学谦纠结的地方,罗斯福的大腿很粗,很迷人,对于王学谦来说,他无法拒绝这样的邀请。唯一让他为难的就是,他可能做不到罗斯福期望的那样,那就糟糕了。
对于罗斯福的招揽,王学谦突感意外之余,也有些jing觉。但更多的是一种隐忧,minzhu党内不平静,罗斯福不敢启用党内的智囊,不得不自行招揽竞选团队。
可见,minzhu党内部的内耗已经到了多么严重的地步。
很多机密xing的会议,一转眼,就被共和党的人知道了。谁是内jian?谁又出卖了大家?
这些都会让人消耗在争论不断的内斗之中,一旦罗斯福参选,他将在第一时间遇到这些麻烦,是慢慢梳理和引导?还是强力手段,肃清立场不坚定的分子?都是他在当州长之前最大的麻烦。
即便是在罗斯福竞选成功之后,缓和各方矛盾,也是他在上台之后最重要的工作。
来的路匆匆,回去也匆匆。
跟罗斯福相约,两天后,在纽约罗斯福的律师事务所。
两天时间,并不是指罗斯福需要两天的行程才能回到纽约,其实,在哈德孙河上有罗斯福家的汽艇,速度比坐车一点都不慢,而且舒适稳当,不仅如此,还能节约大量的时间休息。
作为律师,接下一桩案子之后,首先要做的不是要去谈论这个案子要多少律师费,忙着签合同,而是了解这案子是否有打赢的可能,对律师的声誉是否会受到影响。案件本身是否具有一定的影响力,能够为他带来财富的同时,还能收获名望。
虽说罗斯福已经答应了接手,也没经济上的要求,但是多年来的习惯,他决定还是按照流程来做。
调查。
从最基础的细节开始推敲,这是一个律师成功的秘诀,也是一个律师保持高胜率的唯一法宝。
两天其实对罗斯福来说,时间已经有些紧凑,不过他相信他的律师团队能够给他带来足够的信息,从而不会影响到接下来和当事人接触时,产生的主观臆断。
自从有了司机,助理和秘书,王学谦的生活就一刻也不得清闲,感觉像是一直旋转的陀螺,眼看慢下来了,就会抽冷子冒出点事,像是守在陀螺边上鞭子一样,冷不丁的狠狠抽打一下。
说不上厌倦,但王学谦已经感觉到了累。
挣钱很开心,但光挣钱,没地方花钱,让他有种积郁的压抑,就像是一块石头压在胸口,气都喘不过来。
来到罗斯福在曼哈顿的办公室之后,就像是换了一种风格。纽约对于欧洲城市来说,是毫无风格,呆板的一个城市。就是因为复制,复制欧洲的建筑风格,而这复制的还很不成功,搞得不伦不类,巴洛克风格中,参杂维多利亚的奢华,却丢掉了巴洛克本来蕴含的庄重。
罗斯福在曼哈顿租住的办公室也有这样的毛病,来律师事务所已经够让人沮丧了,几乎没有人是兴高采烈的去打官司的。但接待室呆板的天花板和地板融为一se,就像是在法**一样,缺乏灵动的感觉。
“王博士?”
王学谦仰着看着天花板,其实天花板没什么好看的,他看的是停留在台窗上的两只鸽子,咕咕叫着,互相依偎。整个办公室环境中,也就这么两个活灵活现的小动物,才能引起他一点的兴趣。
“王博士?”接待的小姐脸上有些雀斑,不太明显,面积很大,就像是在雨天,站在马路边上,路过的一辆汽车急驶而过,飞驰的轮胎